当然,他也按照地的标准给齐大人送钱了,送的就是这袋。
可是眼下……这算什么?
抬起头,徐有功的威严早已弥漫着整个公堂,不等陈兰山低下头,徐有功再次用力一拍案桌,整个公堂瞬间安静。
“陈兰山!”徐有功的声音充满了严肃和威严,“公堂之上,岂容你揣测思索,说!究竟是谁指使你买凶杀人!如果你有幕后主使,你不必担心死罪!”
陈兰山听到这话,头又微微抬起,眼眶有些赤红,而内心充满了挣扎和矛盾。他很清楚徐有功所说的“不必死罪”是什么意思,那是在诱惑他,让他揭露背后的主谋,然而,陈兰山却迟疑了。他的眼神在公堂上四处游走,这些人哪里知道,他也有苦衷!
如果他说出背后的主谋是齐大人,那么他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他的家中有年迈的父母,有年幼的子女,他不能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眼中带着一丝倔强和无奈。他的眼神最终落在了徐有功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并没有买凶杀人,也没有任何人指使我。”
徐有功看着陈兰山,眼中再次闪过失望,他也终于用尽机会——
“你自以为计划周密,行事隐秘,不露痕迹。你认为只要用钱就能摆平一切,遮掩罪行。然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秘密,尤其是涉及到金钱的时候——
“你以为只要有人将你丢失的钱送回来,你就能够摆脱嫌疑,得到救赎。但你不知道,这一银子其实是你罪行的铁证。
“他齐大人可能会以偶然捡到银子的理由来为自己辩护。他甚至可能反咬一口,说你企图用这笔钱贿赂他。在这个官场上,一切都是可能的。他可以轻易地撇清与这笔钱的关系,而你却不能。
“这袋钱,你无法证明它与丢失的那袋钱是同一袋。因为一旦你承认了这笔钱是你的,那就等于承认了你曾经使用过一笔钱。
“这个钱你说不出来由,你就无法洗脱任何嫌疑,这也是为何每一句话都是呈堂证供。如今,你已经无法挽回这个局面,只能面对现实,接受惩罚……你可认罪。”
徐有功这一段段话,旁人要绕晕了,陈兰山却没有。
徐有功的话语像一道无形的锁链,紧紧地束缚住了陈兰山的思绪。旁人听来,徐有功的话语似乎复杂难懂,可对于陈兰山而言,每一个字都如同明镜般清晰,直接照进他的内心深处,甚至他所说的一切,都与他的思绪紧密相连。
陈兰山低下了头,仿佛一只被看穿行踪的兽,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在思考着,如果自己选择牺牲,是否能够换来家人的平安?然而,这个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徐有功再次看穿了他的犹豫和迷茫,语气坚定地告诉他:“你不会以为,你死了,你家人就会安全吧?”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陈兰山心中的湖泊,陈兰山抬头望向徐有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难道是真神仙吗?可他试图从徐有功的表情中寻找答案,但徐有功的眼神深邃而不可测。
“死亡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但可惜你看不懂。”徐有功的话,陈兰山确实不懂,他甚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低下头继续负隅顽抗道:“我若就不认罪,你又怎么让我认罪?屈打成招?”
这会儿是连大人都不说了。
元理听着都笑了:“我说,对你这种,还有什么需要屈打成招的?你说不出来就是有问题,你就是告到天,也是要说清楚那笔钱的用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赶紧招了吧!”
陈兰山则冷冷笑了笑,他想明白了,也站直身子道——
“那你也要拿出证明,好吧,就是我一人做的,你把我抓了吧。”
他试图用徐有功的方法去对付徐有功,但是并不能够,因为,他确实签字画押了。
徐有功这边抬手,对陈兰山道:“很好,那就——签字画押吧。”
这边,签字画押,倒是痛快。
那边元理和霄归骅表情都有些凝重,等拿到签字画押后,徐有功更是直接一句:“本官持天子令,先斩后奏,罪人陈兰山,买凶杀人,证据确凿,手续齐全……斩立决。”
一句斩立决,让元理都蒙了,“不是,你就这样不追查了啊?”
徐有功嗯一声,并不否认,直接起身——
“准备去下一案。”
元理一把扯住他胳膊,短短一段时间,小家伙长高了不少,一回头几乎跟徐有功要齐眉。
“不是这样的,你不都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之前跟武后死磕那股子劲儿呢?”元理压低声音说,而霄归骅也是皱紧眉,他们三人的声音则被压在众村民们的叽叽喳喳中,谁也没想到陈兰山就这么真要被处死了!
村民们有不少高兴的,但都不敢表露,也有人哭泣,那就是那个送钱的老人,对着早就吓尿裤子瘫软的陈兰山哭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