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喉咙里不断涌出来的血,让她想要怒骂毒妇,妖妇,也骂不出来,只有咕噜噜的声音,以及剧烈的窒息感,让她喘不过气,掐着脖子,痉挛着——
睁大眼,丧了命!
事情发生太快,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面面相觑,全部跪下,谁也不敢直视武则天的目光。
武则天收敛所有情绪,注视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她的家人们,最后才是脱下皇后的外袍将贺兰绾绾盖上才道:“看来,本宫赐予贺兰绾绾的……是一杯毒酒。”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几个武家兄弟更是脸色苍白,一言不敢发。
“这杯毒酒是谁为本宫而准备的,现在却被本宫赐给绾绾。而她是为了本宫死的……她是本宫最看好的大唐第一美人……可惜了……”
武则天好似遗憾又痛苦的语气,有人抬起头却只看到她没有任何表情,分明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吓得又赶紧低头。
而知道真相的都知道,武则天绝对事知晓了这场背叛,可她话里话外似乎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发酵变得更坏,“尽管……她替本宫死了,可是抛开这个误会,家族,亲情,力量仍然强大。”武则天走到自己的哥哥面前声音放缓道:“我武则天不是容易被毒杀的人,这次的事,算是武家没有查清。但是,母亲吃斋念佛多年,又是找回寿辰第一年,便不计较了。”
她的声音一转,很是温柔有力量,但眼神早就满是冷冽,“回了。母亲,万安。”
拜别,武则天出门后,又想到什么,直接道:“既是毒杀,不外扬,裹着……直接妆奁吧。”
武则天的命令,无人不从,尤其是这样毒杀计谋失败还在众目睽睽下被内涵后,武家兄弟几度要旁人扶起,而杨氏见状也只是摇头,随后念着佛号回去了……
然而,武家事告一段落,许党却仍猖狂,那本杀手册原本就是专门弄来,专门针对许党,哪怕他狡兔三窟,所有的事情都留了好几手,根本抓不住,但是——
“就如同当日梁惠识之死,虽不能解大局,可也总归是抓到,杀了,能解决些当下问题。除了张家的几个,册子上还有许多,把这个差事交给狄仁杰,都不如交给徐有功放心……他的签名,不如,我们就帮一帮吧?”
解决武家后,武则天就几乎与李治隔帘“形影不离”,李治这边则查到:“许敬宗原本卖了地给高丽,近来大概是收到风声,又偷买了回来,他确实谨慎。”
“何止谨慎,”武则天翻阅朝堂的手册,头痛,“他甚至大义灭亲,虽然还没有明确查到他把儿子杀了,可线人说他儿子早就不知踪迹,而他……现下上奏,要状告徐有功带走了他儿子。”
把奏本丢过去,李治扫了一眼,没拾起。
他今日并非处于病恹的状态,精神餍足,手盘菩提,目光深邃,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缓缓开口,声深而沉——
“许敬宗此人,心术不正,实不可留。然杀之过早,恐惹祸乱……”沉吟片刻,似在斟酌,“徐有功扶起,迟早可以把他拿下。不出意料,已有人主动找他签白皮书了……”
武则天起初平淡,听到最后眉头微蹙,不解,“谁?”
事关重大,这第一人绝对是至关重要。
然而任凭她猜测:“是他家中?蒲州?还是……”追问一堆,武则天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可他不许相熟的……”
李治嘴角微翘,卖了个关子,“若直接告诉你,便无趣了。”
武则天沉思片刻,回顾徐有功的一路走来,猛然,心下有了猜测,“看来,普天之下能够撬动这件事的……也只有……”
她没说完,但当她看向李治时,李治的不予置否就是一种默认的肯定。
相视而笑的一刹那,灯火朦胧,夫妻二人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最初相识的美好时光,当初也是这样秉烛夜话,一起讨论国家,讨论民情……区别在于那时他们是相拥,一恍惚又回到眼前灯下。
“臣妾其实有疑惑,若一开始,霄冬至就带人做这样的事,他在各个势力都盘根拒接,难道不行么?”
武则天疑惑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国土耕地收回,难道真的没有办法?
“你以为他没试过?计划并非一开始就顺利。他之前的精心布置,在全国各地进行的调查和策划,才有今日一呼万应的成果。你想想朝廷中的那些老臣,就会明白,没有前面铺垫,光是老臣那边,唾沫都淹死人……所以,行不通,眼下是唯一的胜算。”
李治说完,有些疲惫,闭上眼,武则天也打算闭嘴,“明白,夫君休息吧。臣妾告退……”
李治复又睁开眼看着武则天的背影,笑道——
“你啊,是因土地已经收回,已经攥在了手中,你这才有了底气发问,也还好,徐有功一直没放弃。霄兄对他太过了解,他至死前都称,徐有功定会为大唐子民争取到公正合法的田地和律法,咳,这个霄冬至,还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