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国际米兰训练基地。
球场上的灯光还亮着，一个球员在边路带球疾奔，在靠近底线附近起脚传中。
嘭！
球门前站着一个人，看着球离着自己好几米远。这球传高了。
球员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冲站在球门前的那人喊道：“志远，今天就练到这吧。”
好的。杜志远点了点头。每天训练结束，他都会陪张琳芃加练半个小时。
“今天的数据怎么样？”
“比昨天好了一些。”杜志远点点球场上实时生成的数据，上面罗列的他们加练的成果，今天的传中准确率要提升了一些。
“明显吗？”张琳芃问道。不知道谁说的，二十岁以后涨球就越来越慢了，很多动作都形成习惯了，没办法改。
“不太明显。”杜志远实话实说。
“那就还得继续练。”张琳芃灌了一口功能饮料，笃定道。
杜志远比张琳芃大两岁，对于这个身价上千万的球员有种天然的距离感。
能出国留学的人家庭条件自然不差，不过跟这些球员的收入比却有些相形见绌。
杜志远的老爸在福建有个小加工厂，专门生产五金零件。一年有几千万的流水，但是刨掉房租水电，人工，材料成本等等的支出，一年也就剩下几百万的样子。
如果再出现一些上游原材料涨价的问题，一年的辛苦就要打了水漂。
而一个球员，踢一年的收入就要远远超过他父亲辛苦一年的收入。关键是，这样的球员在国外居然还踢不上主力。
唉~转念一想，杜志远也能明白这里面的市场规律。中国的联赛就那么几支球队。满打满算中国几十万踢球的从业者，站在顶级联赛上的球员就只有500多人。
这里面还要去掉一半的外援。这些能在中超出场的球员，确实是物以稀为贵，挣几千万也不为过。
中国的几千万到意大利变成了几百万欧，并没什么太大差别。但是真正能走出来的人，其实挺不容易的。想到这一点杜志远又有些佩服张琳芃的魄力。
放弃了在国内的主力身份，高薪且舒服的环境，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外，为一个主力的身份打拼，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下得了决心的。
杜志远是个普通的球迷，他没有那么热烈的足球情感，对于中国队也好，对于国际米兰也好，看球只是消遣和社交的一部分。
在米兰城你总要选择一支球队支持的。他从没想过中国足球和意大利足球的差别。
他唯一担心的其实是张琳芃能不能挺下来？如果挺不下来，他这份外籍球员联络员的工作恐怕就要终止了。
张琳芃又仔细看了看传球的数据，默默点了点头。
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崇明岛上徐指导跟他们这波球员说的话：“想踢出来，就得比别人付出的多。你以为你们现在的努力够了？并不够。有些人不用努力就能达到你们的高度，你们怎么出头？拼命！拼命！孩子们。”
张琳芃在国际米兰的位置还是没有稳固下来。
斯特拉马乔尼经常会在80多分钟的时候换他上场，这样的上场时间似乎更像是一种完成任务的施舍。因为老板有交代，要开发中国市场，所以有必要让他出场几分钟。
可是，这样的出场机会又能展现什么能力呢？
斯特拉马乔尼需要边后卫的助攻能力，这点张琳芃暂时达不到。如果说萨内蒂的助攻能力是九，那法拉奥尼的助攻能力就是七，张琳芃就是可怜的六。
看起来差的是一个简单的1，但要追上却没有那么容易。
法拉奥尼除了一脚任意球的功夫外，传球的准确度也要比他高上不少。
后卫传中的机会本就不多，所以一传到位显然更为重要。
练吧，不能辜负出来这一趟。张琳芃心里暗想。
在出国前，他特意去崇明岛拜访了徐根宝指导。
徐指导特意叮嘱他：“当初让你去恒大是因为俱乐部缺钱。我也舍不得你们这些孩子在球队荒废了。那时候你在崇明岛赚20万，但是你能到恒大赚200万。你不愿意去也要去，我不舍得也得舍得。
现在你去意大利是好事，比起上次，我舍得。对中国足球来讲是好事。不管能不能踢上主力，你要耐得住寂寞，能踏下心来学点东西，最后是你的财富，也是中国足球的财富。
记住了吗？”
徐指导的话如春风细雨，带着家中长辈的关怀，回味起来仍让张琳芃弦犹在耳。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俱乐部大楼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张，你还没走啊？”说话的正是国际米兰的当红炸子鸡——内马尔。
穿着长款训练服的内马尔显然也是刚训练完。
“嗨，你也没走啊？练什么了？”张琳芃的口语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