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苏公子这个称呼，苏夜才想起来，面前的老人是谁。
老人并非媚娘，而是昔日跟随在媚娘身边的侍女。
只是当初容颜貌美的侍女，现在已经变成了奄奄一息的老人。
岁月变迁，唯独站在面前的苏夜，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老人用视线，细细的描绘着苏夜的每一处轮廓，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小姑娘，控制不住的哽咽起来。
“我一直守在这里，便是想着，有一天，您一定会回来。只是千年了，一直没有等到您，我也变成老态龙钟的老人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咽气了……”
老人攥紧了手中的玉佩，
“看见这块玉佩的时候，我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能拿出小姐当初随身佩戴的玉佩的人，除了您，我想不出别人……”
老人说完以后，周遭安静了许久。
蹲在老人跟前的姑娘也在偷偷拭泪。
苏耀东和陈狗蛋也是听得心情颇为难受，都沉默不语。
半晌，苏夜叹了口气，问道，
“媚娘呢？”
即便在只看见侍女的时候，心中已经有所预料，但在听见侍女准确的回答后，苏夜还是心生遗憾。
老人：“小姐她，在您离开以后，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
老人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
“为了能够跟随您。一直寻求更高境界的突破，早已经身死道消了。”
闻言，
苏耀东和陈狗蛋皆眼神复杂的看向苏夜。
又是一个到死都忘不了老祖的女人……老祖到底还欠了多少桃花债啊！
此时的苏夜没有功夫搭理两人，唏嘘道：
“可惜我不在白帝城，没能见上媚娘最后一面。”
物是人非，故人不在，到底还是让苏夜的情绪出现了起伏。
隐隐间，他对媚娘也有些愧疚。
老人却是笑了一下，“苏公子不必如此，小姐一直到离世的时候，都没有怪过你。”
一时间，
苏耀东和陈狗蛋看苏夜的眼神更奇怪了。
“媚娘葬在什么地方？”苏夜问道。
老人：“在城外的青山上，就是您和小姐第一次遇见，您意外救了小姐一命的地方。”
苏耀东和陈狗蛋：“……”
两人同时暗暗抽气。
竟然，到死都要选择葬在两人初遇的地方吗？！
老祖，您以前到底对人家做过些什么！
苏夜看向城外青山的方向，道：“那个地方吗……之后我会去祭拜一下媚娘，也算了却一下生前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的遗憾吧。”
苏夜很快从情绪中摆脱出来，问道，
“之后发生了什么？云烟阁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老人说了这一会儿话，已经显露出了疲态，缓了会儿气后答道：
“小姐走后，云烟阁便交到了我的手上。”
“但我没有小姐那样的修为，云烟阁如果还像从前那样，直接做机关和刺杀的活，注定活不下去。”
苏耀东和陈狗蛋听得都是一惊，
“云烟阁以前居然是干这些事的？！”
老人点点头，“是啊，那是小姐创建云烟阁的初衷，平白帝城内所有不平之事。”
“是我能力不够，之后云烟阁才逐渐变成了这副模样。”
“只能借青楼的壳子，来做收集情报的渠道，还算是勉强能维持云烟阁的本职。”
云烟阁变成现在这样，也是迫于无奈，
苏耀东想到外面那些身怀修为的舞女，唏嘘不已，“你们也是不容易。”
苏夜听到后头，面色沉了沉，
刚想说什么，
外头，
突然传来喧闹声，间或还参杂着打砸的声音。
即便这秘密阁楼做了很好的隔音措施，也无法隔绝，可见外头的动静有多大。
苏耀东扭头疑惑看去，“怎么回事？”
然而，
老人以及旁边的几个姑娘，都面不改色，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很快，一位姑娘快步走进来，行礼道：
“阁主，他们又派人来了。”
老人摆摆手，有些费力的开口道：“不用搭理，他们砸完东西自然会离开。”
“是。”姑娘也只是惯例来通知一声，得到答复后便离开。
苏夜皱眉，问道：“经常有人到云烟阁里来闹事？”
老人点头，但她已经有些精力不济了，便让蹲在身边的姑娘同苏夜解释。
“其实，一直来闹事的，只有张家人。”
苏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又是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