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军海第二天就醒了。江月清守了一夜,听到动静马上问:“爸,你觉得怎么样?”
江军海看到女儿有些懵,要起身时,察觉到疼了:“这是哪儿?你怎么回来了?”
江月清把过父亲的脉,比昨天平稳了许多。她的心情也比昨天好了很多,“这是市人民医院,你昨天受伤了,嫂子给我打电话,我就赶回来了。”
江军海这才想起前因后果,马上要起来。住院要花钱,尤其还是市里的人民医院,一天下来,绝对不便宜。他心疼钱。但一动,浑身疼不说,还根本就使不上力。
江月清也连忙按住了他:“爸,你别动!你昨天才动过手术,一定要卧床。”
江军海这时也看到了自己的腿,缠得严严实实,跟粽子似的。他明白了自己伤得不轻了,这一下家里必定出了大钱。待看到了老伴,便问她:“我花了多少钱?”
朱翠枝接到女儿眼色,含糊说:“没花多少,就一二千。”
江军海却觉得一二千太多了,家里还在盖房子,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二半来花。他待不住了,要立刻就出院回家。江家其他几人好说歹说 ,他总算是退了一步,答应三天后危险期一过就回家。
乔征宇父女过来时,江军海才被劝好。听说这位是女儿学医的师傅,他挣扎着要坐起。乔征宇阻止了他,顺势摸了摸他的脉,笑着说:“月清他爸,你不用客气,月清聪慧好学,我能收到她做徒弟,也是我的荣幸。”他这话出自内心,但江军海依旧很感激,只乡里人不擅表达,就会说谢谢辛苦之类的话。
乔征宇也有事,诊所里只乔秉正一个人,一二天还好,时间长了,还是不行,他要回去了。但乔紫苏不想跟他一起走,她多次听江月清说起自己老家的事,想体验几天乡村生活。
江月清自然很高兴,拉着乔紫苏的手:“到时候你跟我睡!”
“好。”乔紫苏一口答应了。
乔征宇笑着摇头。这两人倒是臭味相投。他交待女儿:“你别惹事,月清家在盖房子,你留下来要知道帮忙。”
“爸,你放心!”
乔征宇走了,江月清和乔紫苏去送。江军海问老伴:“月清跟着乔医生学了多久?”
朱翠枝说:“有大半年了,今年年初拜的师傅。”
江军海点头,一连声说好,又交待老伴:“你明天就回去,把月清那屋收拾收拾。”乔医生的闺女要来他家住,一定得安置好,让住的舒心放心———农村里的老实人就是这样,一点好都记得。他已经把乔征宇当成了自家恩人。
朱翠枝一样也这样认为,担心自家条件太差,唯恐怠慢了。
乔紫苏倒是高高兴兴,江月清心情也不错,她得了准话,她爸没什么大碍,好好修养一二个月就能下床。乔征宇还要寄药过来,他那药对骨折有奇效,兴许要不了一个月,她爸就能下床了。
这三天过得飞快,刘医生并不建议病人这么早出院,虽然危险期过了,但再观察一段时间更好。只不过江军海心疼钱,一天都呆不住,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江月辉请了救护车,在妹妹的建议下,对父母的说辞是:医院免费送,实则不然,一趟救护车回家,要一百多元。但这车护送病人确实最好。
朱翠枝早二天回去了,已经把乱糟糟的家里收拾了一番。因知道媳妇是个大喇叭,女儿学医的事情也没对她讲,只说乔紫苏是诊所乔医生的女儿,跟月清关系很好。
易红很吃惊,没想到小姑子能跟大城市的女孩玩得这么好,也帮忙干了几天活。原本她是没伸手的。公公送走的时候,情况太吓人了。她以为家里要不了多久,就要办场丧事。谁知道人没大碍,这么快就要出院了。
救护车来村里时,许多人都出来看了。江军国也在自家门口站了许久。他也没想到江军海竟然能这么快出院。
彭淑珍这天在家,彭鹏也来了,姑侄俩正说着店里的一些事情。暑假要到了,销售的旺季也到了。他们打算进一批年轻男女穿的服饰,只不过款式得看好。要论这方面的眼光,还是江月琳最行。她马上也要回家了。
江军海听他们说起女儿,又想起眼前的糟糕局面,便叫彭淑珍过来:“你一会去一趟军海家,提一件罐头带一百元。”
彭淑珍吃惊说:“给他家带这么多东西干啥?”
“让你去你就去,咋这么多话?”
“月琳他爸,这不是明摆着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带一件罐头,彭淑珍都觉得奢侈,再加一百元钱,亲兄弟都没有这么大方的。而且江军海那家境,以后别指望能还了。她至今都记得,女儿升学宴时,他江军海就拿了二十元的人情。
江军国皱起了眉头,凉凉看了彭淑珍一眼。彭淑珍今非昔比,在市里开店的人已经有了底气:“我觉得一提罐头就可以了!”
江军国站了起来,背着手,突然一巴掌抡过来,扇在了彭淑珍脸上,咬牙切齿说:“我看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