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点了一首曲子。
“姑娘好眼光,厚泉公子,这首曲子唱得最好。”
只见,一个男子穿着青葱色长袍,内衬是白色,一根细腰绳系在纤细的腰上,琵琶,跨进了雅间。
他纤长偏瘦,脸白白净净,唇红齿白,鬓角两缕青丝,显得有点稚嫩。
“厚泉见过姑娘,不知姑娘贵姓?”
“姜。”
“厚泉见过姜姑娘。”
“仗剑行走江湖,一壶酒,一匹马,尝世间冷暖。刀尖冷光心颤颤,奈何忠肝义胆心难违。少年轻狂,铮铮铁骨,不惧奸邪……”
他嗓子很好听,琵琶弹得也很好,让人听完,就觉得他不一般。
姜霁月毫不吝啬地夸奖,没有一丝揶揄轻视:“公子,你唱得很好。”
“多谢姑娘夸奖,厚泉荣幸之至。”
厚泉公子继续唱下一首。反正是花了钱的,姜霁月想着忙碌的顾大将军还没回来,她听曲子解解闷也不错。
于是,她又随意地点了几首。
顾知蕴急匆匆赶回来陪姜霁月吃饭。他被店里的人领上楼,听见屋内男子的歌声,迟疑道:“你是不是带我走错了?”
姜霁月听见顾知蕴的声音,一下子站了起来,给他开门:“你回来啦。”
顾知蕴正好撞上了姜霁月的眼睛,那双眼睛,灿烂若星辰。
“我回来了。”他进了屋,只见到屋内还有顾风,顾柏,明巧三人。
“你来的正巧,我们正在听厚泉公子唱小曲儿。你去了好久,终于回来了。”
“厚泉公子?”
“厚泉见过公子。”他放下琵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顾知蕴看到厚泉公子时,眼神带着敌意,“嗯。”原来是个唱曲儿的。
他盯着厚泉,很自然地揽住了姜霁月的肩膀,“坐下吧。”
厚泉公子垂眸。
顾知蕴心道:还算识趣。
姜霁月道:“我让他们上菜。厚泉公子,请您继续唱吧。”
“好。”
“高岭之花,尘泥怎敢攀
少年贪恋闲云野鹤,游戏人间
穷困潦倒,不如意
今生盼,来生与你白首不相离
有情心中藏,酒入愁肠
轻狂散尽,只望佳人一生喜乐无忧
……”
顾知蕴见姜霁月托着腮,如此认真听那个什么公子唱曲儿,心道:这曲子有什么好听的。今生不做争取,来生虚无缥缈,说的好听,不过是窝囊罢了。好在,曲中此人还算有自知之明,懂得放手。
他拿起筷子,想夹了一颗花生米,却难夹得很。在军营中,他都是用手抓一把就往嘴里送的。
顾知蕴听厚泉公子唱曲儿,还有那琵琶声音,叽叽喳喳,觉得有些心烦。
他觑了一眼姜霁月,这娘们,我生怕她等急了,恨不得飞回来,她却在酒楼听这白脸男人唱曲儿。小没良心的。
他有些郁闷,索性用勺子挖了一勺子花生米,往嘴里塞,嚼得咯吱咯吱响。
这死动静,惹得就连顾风他们都多看了主子两眼。
“看什么看,顾风,顾柏,去门口站着!”明巧是她的人,他不能罚。顾风,顾柏,这两小子,在她身边也不知道拦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好吧。属下遵命。”
姜霁月附在顾知蕴耳边说:“知蕴哥,你平时都这么凶他们的吗?”
习武之人耳力很好。姜霁月的话虽然很小声,还是落在了顾风,顾柏的耳边。
他们心道:还是姜姑娘善解人意 ,温柔体贴,居然替我们说话。
顾知蕴道:“嗯?还好吧。”现在都嫌他凶了。害,这花生米都吃得不得劲。
莫不是她喜欢那种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那款?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会说些好听话,有什么用。关键时候能保护她的才是真男人。
她现在嫌弃自己粗鲁了,嫌弃我凶了,晚了,哼!
他赌气地挖了一勺花生,继续嚼巴嚼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