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临华殿内。
无忧公主此时散漫地坐着,双腿随意摆放着,执着笔,有些不耐。
她要替太后抄写经书祈福。
一侧,喻闲正在替她研墨。
喻闲将食指放在墨碇的最上方,在砚台上将墨研出油状加了点水继续研墨,再加了水研墨出油状再加了一些水,重按轻推,周而复始。
无忧公主抄了两页经文,便有些倦了,瞧见喻闲低眉顺眼的模样,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她站了起来,手中还握着蘸了墨汁的毛笔,“脸凑过来些。”
她的话令喻闲背后有些冷嗖嗖的。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本宫打算在你脸上写上字。你说写什么字好呀,“奴隶”怎么样?”
喻闲的睫毛颤了颤,敛下寂沉的眼眸。她还是这么恶毒。
无忧公主的毛笔刚触碰到他的脸,他便躲开了。
喻闲能感觉到脸上瘆人的凉意,还有墨香。
“你要是再躲。我就把“奴隶”二字刺在你脸上。”她拍了拍他白净的脸,“那样可就洗不了了。”
她玩味地看着喻闲,就像是玩弄自己的猎物。
喻闲的反抗并没有让她愤怒,反而让她兴奋了起来。
无忧公主在他脸上写上“奴隶”二字。她的动作很慢,对于喻闲是漫长的酷刑。
他的鼻尖红红的,泪目,哀求:“求你了,不要。”
严念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泪珠,“喻闲,你的眼泪会让字变得模糊。那样,我就只能将字刺在上面了。”
”好啦。你只要顶着这张脸一天,我就放过你。”
严念的语气像是在跟心上人撒娇,却令喻闲恶心。
“奴才遵命。”一种无力的屈辱感侵蚀着他的内心。
喻闲的表现令她满意。
她继续坐下来若无其事地抄写经文,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无忧公主又抄了两页经文,见喻闲那个可怜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喻闲,陪本宫去御花园。”
她喜欢看着喻闲那颗自尊心被反复刺痛的模样。对无忧公主来说,齐国的皇子,她欺负起来更加没有负罪感了呢。
她就是想让更多人欣赏自己的作品,被她调教的失去自我的狗。
喻闲跪着,讨好地看着无忧公主,“可以不去吗?”
“不行。喻闲,你知不知道你要哭要笑的表情特别丑陋。”
她拽着喻闲的衣领,“你还想活命吗?”
喻闲最终妥协了。他要留一条命,回到齐国。他不能死。
无忧显摆地将喻闲遛了两圈,任凭别人对他指指点点。很多人看他的表情是讥讽,是热闹,当然还有怜悯。
她站在阳光之下,明媚高傲。
他脸色苍白,就像是行尸走肉。
她终于大发慈悲地道:“你回去休息吧。”她玩累了。
这场游戏 ,她掌握着无可动摇的主动权。她想玩就玩,想结束就结束。
喻闲只记得那天太阳很大,他有些头晕。
如果可以,他不想捡那个鞠球。若是可以重来,他不愿意去御花园。他想远离这个可怕的女子。
喻闲在寻找回齐国的机会。
他在御花园昏倒了。
无忧公主嫌他扫了自己的兴致,不过还是让人抬他回殿。
太医拈起搭在腕上的软帕,诊脉。他凝重地端详了喻闲一会儿,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回禀公主,这位公子是长期劳累过度所致。此外,公子的心火旺盛,显然是急火攻心。”
太医要做的事情,不仅仅是熟读医书。他还要知道宫里的弯弯绕绕和小道消息 ,还要会察言观色。
所以,他知道这位便是齐国质子。太医寻思着齐国质子脸上被公主写了“奴隶”二字 ,不急火攻心才怪。
无忧公主开口:“你开药吧。他死了,拿你是问。”
无忧公主要回去继续抄她的经文。对她来说,喻闲只是她可有可无的玩物,不值得大费周章。
顾知蕴的母亲赶了回来,想要见证儿子与霁月的婚事。
章慧一回到家 ,便一脚踹向了顾知蕴,“要成亲,不早说。”
章慧穿得朴素,眼睛有着好几条细纹,却炯炯有神。
顾知舒拥抱着母亲,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母亲,你回来了。”
章慧抱着顾知舒:“好啦好啦。”
顾老夫人见到章慧的时候,牵住了她的手,“回来了,好。 ”
“娘!”
她注意到姜霁月,眼前一亮:“乖孩子,长得真水灵。”
章慧很喜欢姜霁月,如今二人能成,她是实打实得高兴。
“进去聊。”章慧的声音很洪亮,中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