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下的早,冬天的枯树下不似秋天般满是落叶,大地已经被白雪覆盖,停留的时间总是很长。
迟离早早地买了高铁票回去,她的老家是一个小县城,其实也不是很远,在距离S市110公里左右的汝城县。汝城其实也不是一个小地方,而且汝城很美,有几条河,虽然不及江南地区,但也给人一种的世外桃源的美感。
到了汝城,迟离刚下高铁就给江准淮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
江准淮立刻秒回,像是等了她许久,另外又嘱咐她注意安全,有事一定要给他打电话,迟离耐心地一一回复。
挂断电话后,迟离在高铁站附近的路边打了辆车,告诉司机地址后,就在思寻要不要给外婆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
她这次回来没告诉外婆,如果告诉外婆,外婆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回来,肯定会说,就算让她去S市,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回来。
就比如之前转学到S市的时候,迟离担心她身体不让她送自己去,还说要和自己一起去S市,等她安顿下来就再回汝城。迟离惊了,费了半天的口舌,才把外婆她老人家给劝住,不过外婆还是担心,让那个人在S市的高铁站接得她,不过迟离当时并不想多麻烦他,告诉他地址后,说了声谢谢就下车了,就连联系方式都没加。
车子停下来,思绪回溯,迟离愣愣地盯着车窗外老旧的小区门口。
见小姑娘有些愣,司机还以为这姑娘睡着了,刚醒呢。司机笑呵呵的,看起来特别和蔼可亲,带着本地的家乡语气说道:“姑娘,到啦,瞧你那迷糊儿样,天气冷,下次别睡觉啦。”
迟离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司机。这位司机师傅大概近四十左右的年纪,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肉肉嘟啦嘟啦的,眼睛弯弯的,里面满是笑意。但还是不难看出司机的劳累,眼睛下面有些乌青,皮肤有些黯黄,笑着的时候可以看见嘴巴上的裂痕。
是那些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的平凡人之一。
“谢谢师傅。”迟离道谢,一边后打开车门,一边将钱放在一旁的坐垫上,礼貌地回应,“那我先走了,师傅再见。”
从后备箱里搬出自己的小行李箱。
“哎,拜拜啊。”司机师傅笑着帮她搬行李箱,与她告别。
等出租车走了后,迟离才拉着行李箱缓缓地走向小区门口。
到了小区里,迟离凭借记忆走进了楼号单元。其实离开这里也就才不到一年而已,她的记忆也很好,但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好久不见的感觉。
迟离猜想,是自己太想家了?
迟离来到单元,虽是老旧小区,但也还是有电梯的。迟离等电梯,电梯下来后,里面有两个人下了电梯,是一对大概二十出头的情侣。
这对情侣还在打情骂俏,男人的手环着女人的脖子,低头与她咬耳朵。女人听后脸红了红,轻轻拍打下他的胸肌。
迟离让了路给这对情侣出去的空间,等两人走出来,迟离走进电梯,摁住了9楼的按键。
到了9楼,迟离开到了902号的门前。
迟离知道门前的地毯下面有钥匙,思寻过后,还是决定敲了敲门。
可是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开的迹象。可能是外婆出门了,迟离没在耽搁,掀开地毯一角,拿出钥匙,打开门。往里瞧了瞧,轻轻地喊了声外婆后,没人应声。
迟离眼睫微微垂下,又将钥匙再次放在地毯下面后,关了门后,脱了自己的黑紫色高跟的棉鞋,从鞋柜中找出自己的棉拖鞋穿上。
她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客厅,先放在客厅沙发的一旁,然后默默地环视着自己原来的家。
她的家有很多,可最后,只剩下了这一个家了。
迟离愣愣地看着木质地板,不过还好,她还有这一个家,也足够。
可这个世界很讨厌,伴随着她的一生,然后一点一点,摧毁着她的家,最后使她无家可归。
迟离收回视线,拉着行李箱回到了之前她住的房间里,这是个两室一厅一卫,她的房间虽然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并且很干净。
迟离摸了摸蓝白色的床单被罩,发现还是干燥清新的,低了低头闻闻,面上还有薰衣草的清香。迟离直起身子,然后就又转向看向自己的书桌,书桌也不是很大,但上面放着挺多书的,有许多是自己的爷爷给她的书,桌面同样干净,一看就是定时清理的。
迟离打量着自己原来的房间,十几秒后,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将自己带来的衣服和用品整理好。
等做完这些不久过后,“咔哒”的声音从外面的门响了声,迟离顿了顿,抬步走出房间,看向门口处。
苍老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
“唉,最近最近真是越来越冷了。”外婆将买了的菜放在门口的鞋柜上,一边给自己换鞋,一边念叨着,“也不知道阿离那孩子有没有好好保暖,一会儿得打个电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