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正心都被揪成一团了。
坦白吧，林月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坦白吧，当年的事情被查个水落石出，他定然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孰轻孰重？
云怀正看了眼鼻青脸肿的云霄言，头一次觉得这个儿子愚蠢至极。
他怎么敢带着刀来找林月蓉！
云怀正心底一阵恼火。
“侯爷，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林月蓉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怀正，好似一切都被她看清了。
云怀正咬咬牙，道：“其实，霄言的确是我亲生孩子。”
这话一出，林月蓉呼吸都沉重几分。
她虽然已经从女儿心声中得知真相，但云怀正亲口承认他有了一个私生子，还是带给她更大的打击。
“所以，他是你哪个相好生下的私生子？”
私生子三个字刺痛了云霄言。
“母亲，我是您的儿子，您忘了吗？”
他急切地上前，想要林月蓉认了他这个儿子。
即便是个养子，那也是安平侯救命恩人的儿子，身份光明正大，远远比一个私生子能见人。
更何况他的亲生母亲只是一个庶女。
云霄言急了。
云鹤珏和云鹤瑞更是厌恶地看着父子二人，犹如看着一团垃圾。
“夫人，你听我解释，我当时就是一时冲动，犯了错，才有了霄言，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你，这才瞒着你，说霄言是我朋友的儿子，我们收他为养子，夫人你相信我！”
云怀正心很慌，急急忙忙解释。
然而，林月蓉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再次问道：“所以他是你哪个相好生的私生子？”
云怀正心里咯噔一下。
他自然不敢说是林月惜。
否则不仅林月惜会没命，他的大好前途也会彻底被毁掉。
沉思片刻，他最终咬牙承认：“是春风楼的小燕儿。”
云霄言瞬间面白如纸。
而林月蓉不屑地看向云霄言，“原来，是个妓子所生。”
这话更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穿透了云霄言的心脏。
他心底涌出浓烈的恨意，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林月蓉。
然而，脸上的痛不断提醒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要努力留在侯府，只有留在侯府，他才有希望报今日之仇。
仇恨的种子深深埋在了八岁的云霄言心中。
让本就歹毒的他变得更加心狠手辣。
早就察觉到他阴鸷目光的云鹤瑞一拳头打过去，骂道：“妓子所生的私生子，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娘亲！”
“云鹤瑞！”云怀正气急败坏，把云霄言护在身后，“他是你二哥，这是你对二哥的态度？”
“我只有大哥和小妹。”
云鹤瑞抬头，倔强地看着云怀正。
云怀正气得不轻，抬手就要打他。
“云怀正！”林月蓉陡然抬高音调，“你敢打，我就休了你！”
“我可是你丈夫！”
云怀正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月蓉，自古以来，只有男人休妻，没有女人休夫！”
“你确定吗？”
林月蓉眼神冷得骇人。
云怀正心里咯噔一下，不确定了。
林月蓉心知时机差不多了，便道：“既然云霄言是侯爷和小燕儿的儿子，那作为云霄言的生母，就不应该留在春风楼了，我也不是那般不讲道理的人，就把小燕儿从春风楼抬回来，给侯爷当个妾吧。”
说罢，她瞥了云霄言一眼，“到时候，我会对外宣布，云霄言是侯爷跟小燕儿的儿子，侯爷没问题吧？”
“我……”
“我想，外祖父他们也不愿意让我抚养一个妓子的儿子，免得污了我的名声。”
云怀正：“……”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
林月蓉把她外祖父一家都搬出来了，他不得不答应林月蓉的条件。
否则，他辛苦绸缪这么久的东西，都要付诸东流。
云怀正沉重地叹了口气，道：“也罢，夫人安排吧。”
“好。”
林月蓉欣然答应。
小初宝儿目睹这一切，忍不住为林月蓉摇旗呐喊：娘亲威武！
［比起林月惜那个庶女，小燕儿这个妓子的身份更让云霄言抬不起头来。］
［若云霄言从不知道真相，真心待娘亲和两个哥哥好，或许还能被称之为无辜的人。］
［可他什么都知道，甚至用刀威胁娘亲，将来还会伤害哥哥们。］
［这样的人，就不能给他太好的待遇。］
小初宝儿的心里话说到林月蓉心坎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