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顿时来了兴致。
他沉声问林月蓉:
“据朕所知,正是因为你娘家舅母吴氏,以及吴婕妤主谋了这一场祸事。”
“林夫人,你又为何要为她求情呢?”
之前听张德海和自己闲聊时说过,
这位林夫人尚还在云县时,山匪逼临城门外,所要的只是南初郡主,她也丝毫不惧,怀抱郡主就出了城。
此等胆魄皆是为了护着她的女儿。
可如今却为何要为主谋求情呢?
【那当然是因为,吴婕妤已有身孕,景贵妃连老四老五这两个不受宠的儿子都容不下,岂能再容下一个,和前丞相有着亲戚关系的皇嗣?】
【更何况,当年要进宫的本是长女吴氏,可当时她已经和大舅姥爷情投意合。】
【她的妹妹不忍姐姐和心爱之人分开,这才替她姐姐入了宫,成了如今的吴婕妤。】
云初初窝在娘亲的怀中,心语中满是唏嘘。
对于将自己调包的吴氏,一开始她其实是怨过的。
可突然之间她的脑袋里就多出了这么一段剧情来。
再加之她醒来后就将玄力四散出去,寻找娘亲的踪迹,娘亲没寻到,却寻到了吴氏的身影。
当林月蓉被小宫女带着走出宫后时,吴氏就后悔了。
她一路跟着那个老嬷嬷而去,想伺机将云初初给抱回来。
结果在半路被发现给敲晕了。
听了女儿的心声,林月蓉这才恍然。
其实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
她只是发现,舅母之前在沈府,以及在宫宴上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情绪都太过奇怪了。
关于吴婕妤替嫁这件事儿,她也略有耳闻。
吴婕妤为了成全舅舅和舅母,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
若是舅母因此被迁怒……那舅舅又该如何自处呢?
林月蓉觉得,这件事儿疑点重重,还需得彻底查清才是。
这不仅是为了舅舅,也是为了将往后的危险给彻底杜绝。
“回禀陛下,吴婕妤和臣妾的舅母也是受人胁迫,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林月蓉眼中神色复杂,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发自肺腑。
【娘亲说的对,有些时候并非所有做坏事的人都是坏人,许多事情还是需要多方考量。】
云初初对于这个大舅姥姥,其实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倘若不是受人胁迫,善良宽厚的吴氏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南帝隔得远,并未听到小初宝儿的心声。
可看着林月蓉这样,他其实也很好奇究竟是谁敢在皇宫里对小郡主下手。
“张德海!”
“奴才在。”
“将吴婕妤和吴氏带过来。”
南帝言语沉沉,吩咐完之后,又命人抬来了几个椅子,让林月蓉和沈之言坐着等候。
不出半个时辰,吴婕妤率先匆匆而入,垂着眸子跪在殿中不敢说话。
随后回来复命的张德海脸上有些难看。
“陛下,据守宫门的人说,吴氏并未出宫。”
这话说的委婉。
夜已深,所有赴宴的官员及女眷都已经全部出宫。
吴氏一个官员内眷,依旧逗留在宫内,其中必有蹊跷。
南帝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荒唐!”
“短短一个晚上,小郡主和官员内眷接二连三的在这宫里头出了事。”
“这要是传出去,旁人岂不是要说朕的皇宫里头藏着吃人的妖邪了?”
“张德海,给朕找,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天大的胆子,敢在宫里做出此等事来。”
天子震怒,就连皇后都有些惊到了。
她赶忙上前安抚着南帝,生怕他急火攻心出问题。
眼瞅着南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赶忙将视线投向了沈之言:
“沈先生。”
不许多言,沈之言早在南帝发火的时候就预备好了降火的药。
当即就将药丸递给了张德海,由这个大太监亲自伺候着南帝把药丸服下。
直到人逐渐恢复正常,他这才又退了回来。
【皇帝这是有高血压啊,要是经常动怒,十有八九要折寿。】
云初初看着这症状极为眼熟。
可这玩意不是个老年病吗?
看来还是做皇帝太辛苦了,四十不到就已经劳心劳力损耗至此。
沈之言的耳朵动了动,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小初宝儿。
【倘若用银针刺入太冲、风池、曲池……等穴位,还是能稍稍改善的。】
云初初这头还在心里念念叨叨。
这病其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