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满怀期待,纷纷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小厮端着红色的托盘进屋,托盘上的物品用一块红布盖着,徐子枫走到小厮身边,在众人的注目下,他一把掀开红布,白玉兰花笔洗展露在众人面前。
这笔洗由一整块白玉雕刻而成,通体透白,触手生温,最重要的是天然的东西竟然一点瑕疵都没有,这么好的玉石就算是做个雕个摆件都觉得浪费了材料,然而居然把它做成笔洗,简直穷奢极侈。
但转念一想,若是做个摆件,反倒不那么出彩了,做成笔洗,若非大户人家,谁能用的起,放在书房,品味立刻提升了几个档次。
不愧是珍宝阁的东家,做生意正方面着实有点东西。
众人见了如此宝物,先是夸赞了一番,接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
徐子枫兴致最高,众人思索之间,他的第一首诗已经写好了。
只见他下笔如飞,不一会儿,已经跃然纸上。
众人都凑了过来,只有屠南安和顾之舟还坐在原位,顾之舟的位置背对着太阳,有些晃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阳光的加持,这么看过去有了几分阳间的味道了。
这时有人把徐子枫刚才做的诗念了出来:
白头仍爱玉炉熏
玉色郎君弄影行
兰丛有意飞双蝶
花红草绿人事间
徐子枫的诗还是跟之前一样,酸味十足。
屠南安笑意还未到达眼底,就听见对面的一声轻笑,他身体一顿,抬头看去,顾之舟的嘴角还在上扬,被他抓了个正着。
但顾之舟丝毫没有躲闪的窘迫,就那样大大方方的笑,笑容坦荡磊落,如日月皎然。
徐子枫见顾之舟笑,自己也笑了起来,众人见徐子枫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整个屋子变成一片笑声的海洋,好不欢乐。
此刻只有屠南安绷着一张脸,看起来格格不入。
明明这屋子里看起来最奇怪的是顾之舟,被他这一弄,他成了最奇怪的人了,屠南安有些不爽。
众人笑的差不多了,又开始作诗,其中几人做的不成样子,当场就被人把诗撕了,做的不好就要由人撕掉,这是规矩,所以也没有人恼。
徐子枫摇了摇头,他对今日的诗都不满意,满屋子的文人骚客居然没有一个能有拔得头筹的水平,都是些自视清高的草包,他有些郁闷。
四下扫了一眼,屠南安倒是文采卓绝,只是今日的头彩是他准备的,若让他自己赢了去,便没了意思,他正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眼神对上了正在饮茶的顾之舟。
顾之舟的经历是个传奇,但他还未领略过顾之舟的文采,不知道他作诗擅不擅长,想着若是不擅长,只能让屠南安帮忙了。
“我说各位,顾公子还没有做,下面就由顾公子做一首”,说完,众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了顾之舟的身上。
顾之舟轻咳一声,也不做推辞,笑道:“既然这样,之舟就献丑了。”
小厮把纸笔递与他,被他推开了,他直接站了起来,闲庭信步般的围着这群人转起圈来,十分像是在圈羊。
就在众人都快被他转晕的时候,他脚下突然一停,念道:
白云相逐水相通
玉徽琴里忝同声
兰焰芳芬彻晓开
花界已无悲喜念
诗罢,众人无不惊诧道说不出话来,本来只是想让徐子枫试试,没想到一下子见到了祖师爷的程度。
徐子枫啧啧称赞,还说要把这首诗装裱起来,挂在卧房日夜欣赏。
屠南安在一旁听了半天,不得不承认,确实是首好诗,但也因此让他对顾之舟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一个酒楼的老板,文采斐然,家财万贯,非大梁人,屠南安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可能,默默的喝起茶来。
今日的头彩当然非顾之舟莫属,那只笔洗归了他。
作诗的环节终于结束了,徐子枫还安排了歌舞表演,其实这才是那群道貌岸然的文人最喜欢的环节,赏心悦目的美女谁不喜欢,总好过跟一群大男人挤在一块附庸风雅来的舒服。
几个蓝衣舞女穿着清凉,身上环着吴带,舞姿飘渺,宛若飞天,娉婷而来。
在场的文人君子几乎看直了眼,他们多数是些一穷二白的书生,若不是徐子枫喜欢结交文人,他们哪里有机会见到此等美貌的舞妓,就是这楼外楼的一两薄酒都消费不起。
其中几个人更是完全丢了文人的自持,犹如色中饿鬼一般,伸手去抓身边的舞妓,那些舞妓被吓到,纷纷往后退,一个舞妓被吓的舞蹈动作都忘记了。
顾之舟皱了皱眉,这是他在席期间第一次表现出不虞的神情。
徐子枫尴尬的笑笑,这帮人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本以为楼外楼的大东家在这里,这群人会碍于面子有所收敛,没想到这群人居然孟浪至此,这不是当面打他的脸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