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云绍从面相上就能看出确实是个暴力男,但是没想到不仅暴力还如此丧心病狂,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这不妥妥家暴男吗?
宋铮铮注意到李氏的脖子处有青紫色的掐痕,那些痕迹看起来应该是很久了,颜色很暗淡,不仔细看看不太出来,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拉开李氏的衣袖,发现上面都是淤青鞭痕。
宋铮铮不可置信道:“他平时还打你?”
李氏的眼睛发灰,破败好像一个破布娃娃,她吃力的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把她那些日日夜夜里最不堪最痛苦的痕迹展露出来。
宋铮铮震惊的看着李氏,她身上除了陈旧的伤痕,还有一些新添的,从痕迹来看,多是鞭子打的,她终于知晓屠云绍鞭子不离身的原因了,原来是方便他随时发泄暴力,而这一切都由这个可怜的女人默默承受着。
宋铮铮把衣服提李氏穿好,心中似乎有千金坠着,连呼吸都变得吃力起来。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今晚李氏晕倒的时候她就猜到了,李氏是想帮他们解围,而她今晚会来,也是因为想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李氏抬起头用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声音颤抖道:“我听说三公子是大梁的大官,所以......所以我想求你们,能不能带我走。”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噙着泪水,干涩的下唇被她咬到变形,她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过分离谱,但是这是她唯一逃出魔爪的机会。
宋铮铮愣了一下,她是不晓得当侄子的带着自己叔母出逃是个什么后果,但是光是听起来就十分的惊悚。
她本能的退缩了,身体微微后仰,虽然同情眼前的女人,但是这个事情超出了她能决定的范畴,况且她与屠南安在屠氏已经很艰难了,若是被屠云绍知道,他们带走了他的夫人,那不得闹出人命。
“这个,可能不行。”
等她说完再看李氏的时候,发现她面如死灰,好像断了人世间一切念想一样,毫无生气可言,宋铮铮看了还是不忍心道:“你先别灰心,这事我得和屠南安商量一下,毕竟这事关他四叔......”
李氏一听,立刻紧紧拉着宋铮铮的手臂,恳求道:“铮铮姑娘,我求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面对对方的恳求,宋铮铮只好安抚道:“我尽量。”
宋铮铮准备离开的时候,李氏又像一个破败的布娃娃一样毫无生气的躺回了床上,丫鬟如玉给她端来一碗汤药,一勺勺喂她喝着,那黑褐色的药汁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流入那白皙又满是伤痕的脖颈里。
但她好像全然不知,就连动一下都是没有的,宋铮铮提起来的脚忍不住又收了回去,趁着如玉喂完汤药,宋铮铮要过那碗药的药渣来看。
发现李氏喝的是养血的方子,方子虽然不错,但是药渣中却多了几位药材。
宋铮铮不动声色的问如玉:“你家夫人喝这个药多久了?”
如玉想起来这药还是上次夫人做小月子时大夫给开的,道:“已经有半年有余。”
宋铮铮听后神色一凌,一股巨大的寒意从心中升起,心道:人要是狠起来,对自己都下得去手。
如玉看宋铮铮的脸色不好,心里不安道:“姑娘,我家夫人的药有什么问题吗?”
宋铮铮的视线看向床帐里柔弱的好像随时要化成烟散了一样的女子,没想到她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该是受了多少折磨,才能让一个女人宁可毒发身亡,也要把毒性传给另一个人。
夜晚屋内的烛火通明,但却透不过帷幔照不到李氏的眼里去,她不敢想象,李氏眼中该有着怎样的黑暗。
回去的路上,宋铮铮一直都在想,如果自己不帮李氏,那个生命就真的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从她学医的第一年开始,她的老师就跟她说过:我们要竭力挽救每一条生命,这是我们一生的使命,也是我们一生的荣光。
这句话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中,今晚被李氏的遭遇激发了出来,一遍遍在她脑中回响,连走到了哪里都不知道。
夜幕下黑乎乎一片,她已经完全辨别不了方向了,慌张的在原地转圈,直到不知从哪里传出一个低低的声音:“右手边。”
宋铮铮被吓的缩成一团,反复回头也没见有人,后来她才想起来,定是屠南安安排的青影卫跟着他,自从他们进了屠府之后,屠影连带着青影卫都消失了,就连张生她今日都没见到。
青影卫身份特殊,屠南安这样安排定是有他的道理,想着身后有个高手保护,她胆子也大了起来,闲庭散步似的往右手边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发现前面有光亮,走近一看发现是邹氏正提着灯笼在等什么人,这个地方是东院的入口,她不是住在西院吗?
宋铮铮带着疑问上前问候道:“二夫人,在等人?”
邹氏一见是宋铮铮立马迎了上来,笑意盈盈道:“就是等你呢。”
宋铮铮看了一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