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完你的经历之后,九离很久都没有讲话,只是表情很严肃地坐在那里,看起来在沉思。”
“于是我小声先开口道:‘这,这就是我那个朋友以前的故事。墨宗主,你看看,听完这些,能不能知道他为什么会不能飞升?’”
“‘如果这些不够的话,别的事我也想不起来了……’”
“‘墨宗主,虽然我这个朋友后来变坏了,但是我相信他本来不是这样的!’”
“‘墨宗主……我依稀记得朋友对我说过,那种坏事做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就生了一种怪病,后来再吸他人的真气或者妖气时,头就会剧痛无比,所以后来那种坏事只能暂停了下来。’”
“‘我想他心中应该也是很痛苦的,因为这种病症怎么看都像是一种心病……’”
“‘可是不能飞升让他也很痛苦,所以他现在可能……哎,可能又没在干什么好事。’”
“‘我虽然想不起来他现在在做什么,但是多半跟抹去我记忆的那个坏家伙在一起。’”
“‘如果你知道答案,就赶紧告诉我吧!待我找机会说给他听了,说不定他就会离开那个坏家伙了……’”
“‘墨宗主?墨宗主?’”
“我喊了很久,九离才‘嗯……’了一声,接着叹了很长一口气!”
“然后他感慨道:‘可惜,可惜了。’”
“我问他可惜什么?他答道:
‘舍快求慢,舍近求远,岁月蹉跎,终究竹篮打水,空空如也,不可惜么?’
‘若是当初一步一步慢慢修,也许早已飞升,现在已是南辕北辙,积重难返。’
‘至于你的这位朋友为何至今无法飞升,我想他自己心中早已有答案了。’”
“当时我听了这句话,感觉不太理解,若你已经知道答案,为什么还会让我帮你四处询问呢?”
“所以伏零,你是不是早已知道答案了?”
“……伏零?你还在吗?”
“伏零?伏零伏零伏零伏零伏零?”
——“……你继续说。”
“喔……”
“我不理解,所以我就问九离,为什么说你早已经知道答案了?”
“九离答道:‘他坏事做尽,却又喜欢亲近天性纯善、毫无心机的你,说明他的内心确实充满了矛盾;’
‘他会将过往经历这等秘辛尽数说与你听,说明他心中的矛盾已经让他感到痛苦万分,亟需一个排解的出口;’
‘而他为什么会痛苦万分,正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若他对为何不能飞升一事完全不明了,便不会有那头疼的病症,也不会和你以朋友相称,更不会将此事讲与你听。’
‘所以至于你能不能替他寻回答案,其实并不重要。在你愿意听完他讲的故事、并且答应帮他寻找答案时,我想,他的痛苦已经缓解了不少。’”
“然后我问他道:‘可是,到底为什么……’”
“我的问题还没说完呢,九离就先开口道:‘到底为什么你的朋友无法飞升?’”
“接着九离站起身来,抬头微微笑了,他在房里走了两步,然后转身看着我说道:
‘接下来我所说的看法,只是我一家之言,并不一定就是真正的答案,我姑妄言之,你姑妄听之。’
‘因为我想,仙人登仙的云梯之下,总不该是累累白骨吧!’”
“当九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我心里猛地一紧……虽然魔其实没有心这种东西。”
“接着九离一边在房里慢慢踱步,一边继续说道:
‘依我愚见,大道无情,无情之义,在于自然规则,对一切生命皆平等,无偏无倚。’
‘大道不会因为喜欢谁,或者讨厌谁,便让谁、或者不让谁飞升;’
‘大道判别谁可飞升、谁不可飞升的标准,对每个人或者妖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的想法是,若把大道想象成一个装满了数字的大圆盘,每个数字不论善恶,皆代表一种行为;’
‘那么根据一个人或者妖的行为,皆可生成属于它独一无二的一组数字排列。’
‘也许大道早已公平地设好了,哪些数字排列属于可以飞升成仙的范围,哪些数字排列属于需要继续努力,哪些数字排列属于成魔的范畴。’
‘一个人或者妖,升仙抑或不能升仙,更甚至成魔,皆不是大道所决定的,而是由自己的行为所决定的。’
‘若不能飞升,必是因为自己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种下了魔的种子,便结不出飞升成仙的果来。’
‘而关于为何会有我这种生来便无灵根之人,我想,每个人或妖的数字排列,恐怕都不止是一世之行为所决定的,而是生生世世不断累积的结果。’
‘因成了果,果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