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香小馆……”
缓缓念出这座和周边无人修缮的破败房屋明显不同、用彩漆精心翻新过的五层木制楼阁匾额上的名字,再看看门里门外遍布装饰的香帐软纱,还有门口站着的两个女子……
除了剧中常出现的那个摇着手帕招揽客人的老妇之外,其它的元素倒是都齐活了。
只不过门口这两位美女,衣着素雅,服饰整齐,妆容清淡,只是恭恭敬敬地站着,也并未搔首弄姿地吸引客人,这让李三笛顿时感觉好了许多。
“想必这里便是那种吟诗弹琴的风雅之地,并不是寻常的烟花柳巷”,李三笛心中一边琢磨,一边扮演好风小钻的角色,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潇洒不羁的步伐,走上前去。
“欢迎公子!”
“公子请进!”
跨进门时,两位美女娇滴滴的嗓音突然响起,李三笛却未驻足多看一眼,而是直接抬脚迈进了一片红纱香风之内。
“哎哟~公子您来啦!今儿来得早呀!”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年近中年、却气质良好,眉眼间依旧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李三笛按照上辈子的观剧经验,心里知道,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老鸨了。
套近乎的话术很不错,李三笛却只是面带微笑点点头:“有劳姐姐帮我找个清净的房间,摆些吃吃喝喝就好,我得在这里待上一天,晚上就离开。”
老鸨帕子捂嘴笑道:“公子真会说话!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叫我姐姐呢!”
“清净的话……顶楼雅间,整层楼只有两套客房面对面、中间还隔着天井。房间里面宽敞又清净,公子可以躺在榻上,听个小曲儿,喝喝小酒,磋磨磋磨,一天的时间也就过了~”
“白天客人不多,嫌顶楼太高,您就算坐下边儿,也是不会吵闹的~”
这老鸨说话十分有技巧,翻译一下就是,顶楼最贵,楼下便宜,看您想要消费哪一档的。
“顶楼吧”,李三笛答道。语罢,便拿出一个钱袋子来,扔进了老鸨手里。
老鸨打开钱袋子一看,顿时喜笑颜开:“顶楼雅间贵客一位——该准备的赶紧准备着了!”
朝堂里边喊着吩咐完之后,老鸨凑上前来,微微一笑:“不知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
李三笛答道:“第一次来。”
老鸨皱眉道:“第一次啊……这可就难办了……”
“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身怀绝技,没有一个容易相与的……一般都是熟客才接呢……”
“公子若第一次来,想要找个合适的姑娘,怕是得先开一席,行行酒令,和姑娘们聊上一聊,这才华和脾气都能对上了,姑娘们才能进您的雅间,为您弹上几首小曲儿……”
“而且您看,现在才是半上午,您还有一整天时间要磋磨,怎么样,我先为公子开上一席?”
这么麻烦?
李三笛稍稍想起,有一些风月场所是这样的,想进来,只有钱财还是不够的。
虽然说学学文抄公,好诗好句自己也能背出来不少,再不济,硬诌也能诌上几句,但是……
此刻的自己,着实没有那个心情啊。
李三笛抬头望望楼上,楼上各层此时已有几位姑娘执扇凭栏,悄悄观望。
他又转身看看门外,正在思索要不要换个地方时——
忽地,只听一声如夜莺般清亮婉转的嗓音忽地自楼上响起:
“嫲嫲,这位公子给的赏,都够开上十席了,他若不喜欢,您又何必为难公子呢?”
“娇儿愿为公子抚琴,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李三笛寻声向上望去,只见四楼高处,有一女子,身着彩衣,头挽云髻,扇遮半面,只露出柳叶黛眉、与一双秋波灵动的杏眼,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哎呀~快看哪!莺娇姐姐可终于出屋子了!”
——“是呀!自打那齐公子再也不来了,她也就再也不出房门了呢!今日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嘿呀~这位公子的相貌虽说中规中矩,但一看打扮就是宗门中人,出手又阔绰,比起齐公子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姐姐能想通可就太好了!害我担心了好久呢!”
那位叫做娇儿的姑娘话音才落,便引得楼上许多女子开始窃窃私语,有些好听,有些难听,有些阴阳怪气。
面前的老鸨闻声也忽地笑得更加灿烂:“哎呀贵客您真是好福气呀!娇儿可是我们楼里的头牌姑娘!无论琴棋书画,还是古琴琵琶,金箫玉笛,清唱小曲儿,样样精通,从前老顾客甚至跟我说,她还会说书讲故事呢!”
老鸨这一句出来,引得楼上的姑娘们又是一阵哄笑,而那位莺娇姑娘本人好似并不介意,也跟着一起笑出声来。
“可是这丫头一向任性,客人想见就见,不想见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见,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