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珩皱眉看向忽然低头不说话的四月,不由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他抬的十分顺手,可那张脸却木然,眼睛好似看着他,又好似透过他在看别处。
顾容珩只当她闹脾气,这会儿见人乖下来也软了心肠,解开了她手上的束缚。
失了束缚的四月,身子像是没有力气一般直接软在了榻上,背过身蜷缩着,一语不发的只是落泪。
顾容珩看了榻上的四月一眼,出去在长林面前吩咐了几句又走了进来,进来时见到四月还是刚才的姿势,不由抿紧了唇坐在床头。
他的手放在四月的腰上,捏了捏见人依旧没有反应,不由手一捞,将人揽在了自己怀里。
四月的身子很软,抱在怀里好似没有骨头似的,顾容珩看四月小脸依旧木然,唯有杏眼里还淌着的泪花瞧着有点生气,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表情。
松开的外裳滑落到了顾容珩的膝上,里面衣襟也微微敞开,若是平常里她早就满脸通红的去捂着,这会儿却连眼神都不曾动一下。
他握着她的手,冷冰冰的没有温度,这才发现屋内的炭火不知何时已经歇了。
生怕人冷着了,顾容珩将人在怀里抱紧了些。
感受到胸膛处的湿润,他暗暗叹息,看着还在闹脾气的四月,顾容珩无声叹息。
她怀了子嗣,他这样做也只是为了万无一失而已,她怎么不明白他的苦心。
在利益面前,再忠诚的丫头都不值得信任。
听说怀了身孕的妇人会性情大变,他想着且忍忍她罢了,免得人真急了,他怕后头碰不到人了。
这时候外头进来了四个丫头,是顾容珩让长林找的一直呆在璟瑄居伺候的丫头。
顾容珩本想让四月见见这几个丫头,但见四月这模样就摆手让她们先去打热水来梳洗,又留了个丫头重新生炭火。
将四月抱在怀里,顾容珩破天荒的伺候起四月,替人除了外衣,还让丫头把热水端过来亲自给四月擦脸,擦手。
可即便顾容珩这般伺候,四月连眼神也没动一下,只让顾容珩摆弄。
端着铜盆的丫头见着这一幕只在暗地里震惊,她们的大公子对这位姨娘的上心程度,远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重视。
笨手笨脚又替四月松开发髻,看着披着发丝的娇美脸庞,顾容珩没忍住吻了几口才将人放去榻上后去梳洗。
他梳洗完了进来,见四月还是保持的刚才的姿势,又见火盆已经升好,就摆手让丫头先退出去,自己则去放了床帘睡去了里面。
怀里抱着温香软玉顾容珩满足的叹出了气,他看着四月垂着眉眼,在昏暗暖帳中格外柔美乖巧,忽然巴不得把他有的都给她,只要她能乖乖的便好。
怜惜的用手指替她擦了擦眼角泪珠,低声道:“等年后我送你去郊外的温泉庄子去,那里都是我的人,今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四月依旧不说话,只有睫毛偶尔动了一下。
顾容珩只当四月还在闹脾气,只把人在怀里抱紧了,抚摸着她的秀发不再说话。
第二日的时候,顾容珩起身看了眼依旧闭着眼睡觉的四月,叹了口气也没叫她,就让丫头过来穿衣梳洗去。
完了他走到榻前见四月还是刚才的姿势,不由坐在床头摸了摸她的脸颊,见人还是一动不动,就想着下午早些回来哄哄。
外头候着的长林见大公子孤零零一个人出来,神色颇为寂寥的自己给自己穿氅衣,不由想着昨日怕是闹了好大一场。
他家大公子真真是将人捧着了,闹成这样也没将人怎么样,还放任纵容着,换成在别家世家里,早让管教嬷嬷拖去学规矩了。
顾容珩一直沉着脸,长林看着他的脸色也大气不敢出,直到上了马车,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屋内的四月一直在顾容珩离开后才睁开了眼,看着床幔呆了半天,才又埋着头疲惫闭上眼睛。
晨时厨房送饭来的时候,丫头安书见四月还在睡,犹豫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过去床边轻唤:“姨娘,该起了。”
床帘内半天没有动静,隔了许久才从里面伸出一只纤细玉手出来,安书就连忙让旁边丫头去倒热水,自己则去将床幔拉开。
脸色苍白的四月坐在床沿上,一张脸娇弱楚楚,白衣乌发冷清清的,偏偏明眸红唇眼下一颗痣又好看得很。
安书不由得也倒吸口气,暗想难怪大公子将人宠成这样,又忙去拿了衣裳过来伺候。
四月看了安书一眼,拢着眉目不发一语,自己取了安书手上的外衣就自己默默穿起来。
不过她的衣服都是顾容珩精心让人备的,不再如做丫头时穿了一层外头套个小袄便完了。
安书看四月一层一层的穿戴着有些费力,连忙又过去帮忙。
待穿戴梳洗好了,安书本想带着四月去用饭,哪想四月竟径自往门口走,还好被陈嬷嬷给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