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好头发,叶嘉宁盘着腿继续做PPT。 PowerPoint的软件运用自如,一边娴熟地往里面插入图表、调整配色、设置动画,一边又伸手去吃梨,小银叉叉起一颗四方块,汁水丰盈的梨肉送到嘴边。 女娲造人时大约对她比别人多几分偏爱,给她一副无可挑剔的骨相,鼻峰既小巧又高挺,与眉骨连成一条蜿蜒秀丽的线,唇小,但形状饱满,天然的唇色像冰透的杏,她眉眼清冷,只有这里显出一点幼态,吃梨时微微张口用牙齿咬住,看着可爱。 她学习或看书时习惯戴眼镜,银色细边框的眼镜挂在鼻梁,清冷干净的学生气。眼睛只管盯着屏幕,没留旁边的人撑着头看了她多久。PPT快做完的时候,听见霍沉说了句: "你把梨吃完了,我吃什么。" 叶嘉宁看了眼水果碟,前几天症状重的时候胃口不佳,今天食欲回来了些,一碟水果已经吃光。这几天生病,没再亲过,以致于她没能在第一时间领会精神,只觉得他的“兴师问罪”实在没道理,放在那里的时候他又不吃,她可不背这口锅。 "你想吃再叫冬叔洗就好了。" "很甜吗。"霍沉说, “吃那么起劲。” 叶嘉宁对甜字敏锐,终于听出几分醉翁之意,脸上却没表现,把水果叉放下,回他: "不甜。" "真的?" "真的。" 霍沉长指捏着黑色手机,漫不经心转了圈,拿润黑犀利的眼睨她: “叶嘉宁,你撒谎了。” 叶嘉宁心理素质极好,面不改色地辩解: “你又没吃怎么就知道我撒谎。真的不甜,不信你问冬叔。" 无辜被牵连当工具人的冬叔根本没尝过,哪知道甜不甜。 霍沉忽然将手机放到一旁,手从旁伸来,将她的眼镜取掉。 叶嘉宁一瞬的诧异,眼睁睁看着他把重量很轻的钛合金眼镜腿折叠起来,放到手旁置物架的杂志上,然后身体倾斜过来。 她向后躲,却没有多少空间,背抵上沙发背,盘腿抱着电脑的姿势让她在这种时候像掉入陷阱的小羊羔,几乎只能任人宰割,分不清是提醒还是警告: “我还没好,会传染。” />霍沉“嗯”了声,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低垂的目光盯着她唇:“我确认一下。”确认什么?确认她撒没撒谎?有这种求真精神怎么不去搞学术研究啊。叶嘉宁无语,偏头想往另一旁避,被他单手扶着脖颈捞过来,错开鼻尖吻住。 他像品尝一颗糖一样品尝她口中残留的果糖甜香,叶嘉宁双手捏紧电脑冰凉的机身,呼吸间全是彼此融在一起的气息,掺杂着梨子的清香,蜜一样的甜。 他亲着她,交缠的唇齿间低语: "撒谎精。" 她只不过说了句梨不甜,怎么就撒谎精了。 叶嘉宁心率扑通扑通地升高,整个人几乎被他身体的阴影笼住,可还是觉得灯光怎么那么亮,让她难以招架,心跳紧张又急促。 他有进有退,吻了一会放开她,叶嘉宁的呼吸和唇瓣都是热的,他重新帮她把眼镜挂上鼻梁戴好,身体靠回去,拿起手机继续玩游戏。 重新归于平静的房子显得静悄悄,叶嘉宁坐在那,低头看着PPT,像置身海里,字变成一只只透明的水母,在眼前漂浮。 过了会,耳边听见人问: "想再亲一次吗。" 轻飘飘没落点的神思骤然回位,叶嘉宁被激起条件反射: “我没想。” 霍沉把手机上一开局就死掉的游戏若无其事关掉,瞥了眼她腿上的电脑: “你五分钟没动了,我以为你在回味。" "……我在计算。"叶嘉宁说着把论文中早就计算好的数据誉抄上去。 翌日早上下楼时,冬叔正在冲感冒颗粒,一边冲一边碎碎念: “好好地怎么又感冒一个,难道是流感?" 叶嘉宁下台阶的脚步险些迈不下去。 等她走下楼梯,看到霍沉仰靠在沙发上,状态的确比昨天差一点。 他肤色本就冷白,其实一点点苍白和平时的差距并不是很大,只是人看着有些犯懒,见她下楼,线条清晰的下颌微偏,漆黑瞳孔朝她望来。 "你感冒了?"叶嘉宁问他。 他嗓子里闷闷地“嗯”了声,有点沙哑。都说了容易传染,他不听,这叫自作孽。 可没等叶嘉宁说话,他先发制人,学她那天的话,可能是因为生病人没精神,说话也懒,慢 悠悠的调子听起来跟撒娇似的: "都怪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叶嘉宁转身,企图用最冷静的态度将自己置身事外,“我说了会传染,你自己偏要亲。" 冬叔的搅拌勺当啷一声没拿稳,掉进杯子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