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程木匠也觉得没太说清楚,又补充了几句。 “我平日里的收费标准就是这样的,并不是在宽待你。我守着这个房子做木匠,不是为了挣多少钱,只是为了活着。” 米芽更疑惑了。 “一般说‘为了活着’不都是用来解释为什么辛苦工作的吗?” “是嘛,”程木匠的脸上无喜无悲,他送着米芽出门,“可我觉得,活着就只是活着而已。” 米芽看着他合上了大门,抱着木箱子往回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在琢磨着他最后的话,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刚进青龙大街没多久,米芽就能感受到花街的热闹。好在大杂院不在主街上,米芽折进巷子里,七拐八拐进了槐花胡同,安静了不少。她听着自己的鞋底轻轻扣在青石板上的闷响,遥遥地望见大杂院门口的黄灯笼。 “站住!” 孙老头的声音划过米芽的耳朵,她一抬头就瞥见一个黑影和自己擦肩而过。 米芽放下箱子,拔腿就追。但那个黑影有一身好轻功,个子不高却身轻如燕。米芽现在的个子太高,平日里还算适应,一到剧烈运动起来她就觉得灵肉有些不协调。她蹲在巷口遗憾地喘|着气,环视一周也不知道那人飞檐走壁跑哪儿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剧烈运动后的错觉,她觉得耳边的声音被不断放大。今晚的花街似乎要比从前还要热闹百倍。 想起自己的宝贝箱子,米芽赶紧又折回去。瞧见自己的东西还好好的,她松了一口气,提上后一步跨进大杂院里。 孙老头拿粗麻绳将一个昏迷的黑衣人五花大绑,跟缠螃蟹似的。他看向了刚回来的米芽。 “没追上,跑了。” 米芽叹了口气。 “人没事就行。那人受了重伤,也跑不了多远。” 刚才两个歹人趁着夜色冲进家门,孙老头虽然能招架住,但也只能擒拿住一个,无暇去追另一个。他一时情急就让不通武功的米芽去追,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我拿锅往他头上匡匡一顿砸呢!” 甄奇举着变形的锅,一脸的得意。 “还有我,我的飞刀扎中了他的手臂!” 念香跳起来,她手上没了那把常年不离身的雕刻刀。 “好样的!”米芽拍了拍她们两个的肩膀,“不过下回还是要先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甄奇和念香乖乖点头。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芽问起,另外三个人都轮番说起来。 “……我看他们像是专门被雇来寻仇的,用的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们都想想最近可有什么仇家。” 听了孙老头的话,米芽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浮现了酒楼掌柜的胖脸。这家伙不会真小肚鸡肠到要派人来教训她吧? 米芽说了自己和掌柜的恩怨,孙老头沉吟了一下。 “也有可能是我这边的,不过我一时想不明白具体是谁了……” 孙老头和米芽四目相对,都陷入了沉默。 “这个人脑袋流了好多血,我们现在怎么办?送去医馆?” 甄奇皱眉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迹,有些嫌恶。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往东去报官,一路去主街上叫大夫。” 米芽快速做下决定,几人立马准备出发,准备一起走到主街再分手。 甄奇领着念香去报官,米芽和孙老头抬着沉重的黑衣人放到板车上,开始往最近的医馆推。她们计划得很好,可是刚推到巷口,二人就被一对官兵给拦住了。官兵个个整装披甲,神情紧张。米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紧张的。 “站住!车上什么人?” “报告尉官,这是今夜闯进我家中的贼人。我家人已去报官,我们正准备将他送往医馆,免得还未审问他就没了。” 为首的尉官听了这话,倒像是松了一口气。米芽瞧见他眼底的一抹暗喜闪过,觉得很是奇怪。 “既然如此,这贼人就交由我们押送回去吧。” 说完,这尉官便不由分说地接管了昏迷的黑衣人,将对方塞进了马车。马车帘子撩开的时候,米芽分明看到了里面也有一条黑色的腿。可尉官马上就挡在了前面。 “你们先回去歇息吧,等处理完自会通知你们的。” 众人不能说不,被迫退回了巷子里。不知哪里来的士兵将巷口把守住,不让任何人再进入主街。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景象。米芽心里一时有些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