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一拍桌子,恼羞成怒:“陆聆,我身为你的婆婆,教训你一个不慈不孝的媳妇,你还敢顶撞无度!”
陆聆跟着站起了身,直视宋夫人的眼睛,撇撇嘴,眼睛又红了起来,哽咽道:“有道是,处事无私仇,治家无私法,母亲不将家法放在眼中,想来父亲定然很重视。聆儿不服母亲偏心,想请父亲评评理。”
说着,两颗眼泪又吧嗒掉了出来。
宋夫人看着陆聆那无辜的眼睛,气得直翻白眼。
她知道自己最害怕老爷,所以故意拿老爷来压她!她知道老爷最讨厌自己打牌,所以故意要去找老爷告嘴?
真是气煞人也!
陆聆走向宋夫人,撇着嘴要牵她:“母亲,我们去找父亲评评理,走!”
“够了够了!”宋夫人慌忙往一边躲,一边飞快说:“你说得对,治家无私法,这次母亲就免了你的处罚!”
陆聆不依不饶,追着宋夫人道:“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母亲,既然府中人犯了错,就应该受罚,您说是不是?”
看着陆聆那苍白的脸和渗人的笑,宋夫人没来由地觉得:“这不是人,是鬼,是鬼!”
这样想着,心砰砰跳得飞快,脚下一软,她拽着牵着自己的柳清韵,狼狈地往外逃。
柳清韵费力地扶着宋夫人,一边跨门槛一边转头惊愕地看了一眼陆聆。
陆聆还想追上去,海棠却一把拽住了她,道:“小姐,别追了,一会儿夫人要被你的话戕晕了!”
陆聆这才住了脚步,坐回原位,冷笑着看着宋夫人和柳清韵狼狈地背影。
从前的陆聆在你们手中吃尽了苦头,现在到了你们该还的时候了!
海棠放开陆聆散发冷气的身体,眉飞色舞起来:“小姐,你今日竟然这般厉害,把奴婢都看呆了!”
陆聆转头看向她满是羡慕的眼睛,道:“海棠,从前是我傻,守着什么三从四德《女则》《女训》,一分也不愿意忤逆婆婆,现在我想通了,我在这宋家被婆婆欺辱了三年,并不是我有什么过错,而是有的人欺软怕硬!”
海棠点头如捣蒜:“小姐你终于想通了!以前夫人总是动不动就罚你跪碎瓷片,用板子打你的手心,还经常让你挨饿,把你关在佛堂反思,奴婢看得心里可难受了!”
想到自家小姐从前受到的委屈,海棠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陆聆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海棠,今后我再也不会作软柿子让别人捏了。”
海棠擦了擦眼角,咬唇道:“小姐,既然如此,咱们是不是就可以请夫人让我们回陆家看看了?”
陆聆一顿,心下黯然。
是啊,自从原主嫁进宋家,就没再回去过,就连她父亲死了,她也没能回去。她心中该有多么遗憾和悲苦?
想到这,陆聆紧了紧拳头,对海棠说:“去给我准备笔墨,我要写一封信回去。”
海棠赶忙照做。
可看着陆聆落笔,他又忧心起来,说:“以往小姐往家里寄了不少信,少爷都没有回应,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陆聆冷笑:“信都被姑爷拦了,自然没什么回信。”
海棠愕然,想问为什么,可忽而想起蜡烛一事来,既然姑爷想害自家小姐,那肯定是害怕小姐在心中告状……
明白了这些,海棠对宋文洲从前的那些尊敬,全部烟消云散,反而多了几分怨恨。
宋夫人被柳清韵搀扶回自己院子。
屁股坐到榻上,她还脑子里还嗡嗡地响个不停。
柳清韵赶忙端来一杯热茶,安慰道:“姨妈,您消消气。”
宋夫人喝了茶,慢慢缓过神来。
“清韵,你说陆聆今天怎么回事儿?往常也没见她嘴那么快啊!”
柳清韵用手抚着宋夫人的背帮她顺气,心中也十分不快:“姨妈,你不觉得,自从嫂子病好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吗?”
宋夫人点头:“怎么不是呢?以往她忤逆我,我惩罚她她哪敢不受的?今天竟然敢拿老爷来压我!真是岂有此理!”
柳清韵想了想,又道:“姨妈,你有没有觉得,今日嫂子房里格外的冷?这冷气怪怪的?”
经她一提醒,宋夫人反应了过来,一拍手掌,道:“对了对了,就是这样,尤其是陆聆靠近我的时候,我感觉更冷了!”
二人沉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柳清韵忽而惊叫一声。
宋夫人看向她,但见她脸色发白,眼中透出些惊恐来:
“姨妈,听说那夜,嫂子分明就已经断了气,没一会儿忽然又活过来了,难道……难道……”
柳清韵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不轻。
“难道什么?”
宋夫人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很不高兴。
柳清韵咽了口唾液,看着宋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