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站在陆夫人旁边,见陆澄眼含愤怒地看着她,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变红,滚出一串泪珠,低着头死死咬住嘴唇不说话,委屈至极。
陆聆看着弟弟的脸,若有所思。
如此说来,母亲就是不止一次地做过这种事情了,所以……
她看向他的手腕。
那日海棠看见他手腕上的伤疤,就是阻拦陆夫人自尽的时候被陆夫人刺伤的了……
她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把母亲独留在这里,而且现在,她必须赶紧找到一名大夫来控制母亲这种奇怪的病。
否则,谁都不敢保证,意外会在哪天来临。
处理好伤口后,陆聆安抚陆夫人睡下,又和陆澄谈话。
在花园小筑坐定,丫鬟抬来一壶茶,宋文洲殷勤地站起来斟茶。
陆聆看了他一眼,道:“夫君是太闲了?”
宋文洲笑道:“聆儿不是受伤了吗,我当然要贴身照顾。”
陆聆:“……”
她懒怠管他,便问陆澄:“这么长时间以来,就没有找到一位可靠的大夫吗?”
陆澄颓丧地摇头:“整个俞城以及周边县城我都跑遍了,所有大夫我全部请来过,但是都拿母亲的病没有办法。”
陆聆不由蹙眉,想了想,他转头看向宋文洲:“夫君,我记得你从前说过,你一位朋友认识京中一位名医?”
宋文洲正盯着陆聆的玉颈看呢,倏尔听到陆聆唤他,他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飞快点头,说:“对,那位朋友也是京中人士。”
陆聆不确定宋文洲是否会心怀不轨,但是现在找到名医给母亲看病是最要紧的。
陆澄闻言,却并没有报太大希望,只是淡淡问:“那位名医可靠得住?”
宋文洲露出个自信的笑:“那位名医在京中无人不晓,据说他还治好了九公主的肠痈呢!因此天子还赐了他一座府邸和万金。”
陆聆和陆澄一听此言,眼中便熠熠生辉。
患了肠痈之人,一百个活不下来半个,就算活下来那个也是命大自己扛过来的。
至今他们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大夫有能治好肠痈的本事的。
由此可见,京中那位神医,定然真有大本事!
只是,陆聆刚想追问宋文洲,忽而想起来,这狗男人可是一直想要自己的命啊!
他又怎么可能好心帮自己呢?
宋文洲看着陆聆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蹙了起来,想了想说:“聆儿,我回去问问那位朋友,再请他引荐。”
陆聆心中犹疑。
既然是名医,那找他看病的人肯定很多,而且京城离渭州相隔六百多里,就算那名医有空也不一定会来啊!
陆聆想了许多,而后开口问宋文洲:“夫君可知那名医姓名?”
宋文洲闻言,心道陆聆这是打算自己去请啊?
他正想接着献殷勤,可忽然意识到——不对啊,自己为什么要帮陆家?岳母早点死掉,最好陆澄也死掉,待自己尝尝娇妻的味道后,陆聆也死掉,那整个陆家的产业,不就进他的腰包了吗?
他为这两日自己一时被越来越娇美的陆聆迷住而忘了自己本来目的的行为感到无语。
待再开口时,他语气肯定地说:“不知道。”
陆聆却也没有觉得意外。
毕竟,她明白宋文洲对她甚至是陆家都不安好心。
喝口茶,她道:“好吧,那咱们去其他地方探访一番,看看有没有其他名医。”
陆澄愕然:“阿姐,咱们要放弃那位名医?”
宋文洲也没料到陆聆会这样说。
陆聆却淡淡地回答:“京城太远了,而且就算是找到了那位名医,他既然为公主治过病,说不定是个端架子的人。咱们商贾人家,他也不一定愿意为母亲治病。”
陆澄想说医者仁心,绝大部分大夫都是有医德之人,然陆聆却站起身,笑对陆澄道:“你去让杜伯伯将账簿都搬到我院子里,我看一看。”
陆澄无奈,只能照做。
宋文洲闻言,连忙也起身跟上陆聆,说:“聆儿,我陪着你吧。”
陆聆顿住脚步,莹莹笑道:“夫君,我陆家的账簿,你看了做什么?”
宋文洲不疾不徐:“娘子此言差矣,你我夫妻,你能看得我怎么就看不得?”
陆聆冷笑:“夫妻又如何?嫁给宋家的是我,不是我整个陆家,我陆家的产业更没有你插手的资格。”
宋文洲面色一僵,斜眼瞥见陆澄还在身后,顿时有些没有面子。
“聆儿,我宋家的账簿,我也没有拦着不让你看啊?”
“那是因为现在父亲让我掌家了。况且我到现在也还没有看过。”
宋文洲:“……”
他跟在陆聆身后看着陆聆摇曳的身姿,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