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听着陆聆讲这些话,渐渐觉得有理。
可她一想到年过四十的爹爹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了,心中的酸楚又犯了起来。
她一吸鼻子,眼泪又掉了,伸手拽住陆聆的衣角哽咽道:“小姐,您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爹爹也没有将陆家的产业拿走,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吗?小姐,您就看在我们一起长大,奴婢尽心尽责照顾夫人的份上,放过我爹爹吧!
“你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您让奴婢去代替爹爹也行,求您大发慈悲吧!”
陆聆看着她那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便有些动容。
辛夷见状,更加期期艾艾地恳求,只希望陆聆能大发慈悲。
良久,陆聆终于再次开口:“杜伯伯已经被县衙的人抓走了,况且他的确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是不会撤案的。”
辛夷一听,脸色顿时白如死灰。
却听陆聆话音一转:“不过,我算过了,这两年来杜伯伯总共拿走了我陆家近一万两银子,至于方才他试图携款私逃的罪名,我可以请知县大人不计较。
“如此,杜伯伯罪不至死,最多被罚归还我陆家银两,被关监牢三到十年,于他性命无虞。这期间我会对杜伯伯照拂一二的。”
辛夷听罢,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点希冀,她赶忙追问:“这么说,我爹不会死了?”
陆聆重重呼吸一口气,点头道:“嗯。”
辛夷的表情也松了下来,赶忙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陆玲点点头,说:“今后你还留在府中,尽心伺候夫人吧。”
“好!好!”
辛夷喜极而泣,海棠赶忙用帕子帮她擦眼角的泪,送她离开了陆聆的院子。
而宋文洲屋子里,他听到陆聆说杜管家罪不致死,还要赔陆家财产,他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脸色难看。
悄悄看着陆聆又进屋了,他才悄悄摸出院子,往县衙的方向去。
那知县刚刚宽衣解带要上床去,下人又来报:“大人,又有人来找您!”
知县困得要死,没好气地将腰带一甩,果断拒绝:“不见!让他明天来!”
下人擦了一把汗,犹豫道:“大人,他说他是陆小姐的姑爷,也就是渭州知府大人的公子。”
“喔唷!”知县脚一抖,赶忙将甩到地上的腰带捡起来,怒道:“怎么不早说?快请他到厅子里稍候!”
片刻后,他来到正厅,便看见一个长相文雅的俊秀男子等在那里。
听到脚步声,宋文洲转过身来,笑着和知县见礼。
知县回了一礼,笑道:“宋公子深夜造访寒舍,寒舍蓬荜生辉……”
宋文洲懒得和他拐弯客套,直说:“我这次来,有件事想请大人帮忙。”
知县诚惶诚恐,躬身道:“宋公子太客气了,本官有什么帮得到你的,定然尽心竭力!”
宋文洲对他的识时务感到满意,便从袖子中摸出一打银票悄悄塞到知县的手中。
“知县大人,在下来岳母家这几日,多得杜管家照顾,现在杜管家有难,在下是来探望他的。”
哦,这大半夜的,知府的公子来探望一个犯了案的奴仆!
说得过去!
这是人家公子心地善良!
知县满面红光,将银票装进衣兜,道:“本官这就亲自送宋公子去县衙里探望杜管家!”
随后备车。
一刻钟后,县衙到了,知县让人领着宋文洲往西侧去了牢房。
此时的杜管家正一脸垂头丧气地蹲在牢房中。
忽闻脚步声响,一抬头看见宋文洲,他那发黄的眼珠子立刻亮了起来。
牢房门打开,宋文洲走进去,杜管家立刻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仿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姑爷,救救我,救救我!我也是听了你的话才做出这些事的!”
宋文洲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拍了拍衣袖,好似上面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姑爷,你这是……”
杜管家一下觉得不好了。
宋文洲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杜管家,你空口无凭的,怎么敢随意栽赃陷害呢?”
“你……”
杜管家一下懵了。不是,他以为姑爷是来救他的呢!
然而,宋文洲现在竟然不认账?
他脸色顿时变得那看,道:“姑爷,你可不能这样,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宋文洲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出了声。
杜管家冷冷看着他,沉声问:“你笑什么?”
宋文洲道:“我笑你,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越活越蠢了呢?我宋文洲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想和我被拴在一条绳上,你配吗?”
杜管家意识到宋文洲这是要让他一人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