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那个……”海棠惊喜得说话都打磕巴了,双手不受控制地抓住陆聆的袖子。
陆聆也有些惊讶,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那男子。
原来他便是那晚搭弓射箭杀死老虎,救了陆聆和海棠的靖羽!
但见他拎着那青年走上前来,而后像扔皮球一般将那青年扔在地上。
青年痛得哀嚎出声,双手撑地爬将起来就要继续逃。
伙计们哪里会再让他逃脱,扑上去将他双手反绑起来。
“小姐,怎么处理?”
陆聆先向靖羽作了一礼,而后才看向那青年。
他还在不断挣扎,一脸不服气,陆聆觉得气不打一出来,柳眉倒竖,喝道:“把他送去给知县大人,给他一顿板子尝尝,让他明白我陆聆不是好惹的,也让大家知道,我陆家不是没人,父亲死了,还有我陆聆撑着!”
说完,冷冷扫过那一群看热闹的人。
这下,大家都知道了,陆家虽然没了陆老爷当家,但还有一个不允许谁随意上门撒野的陆聆!
靖羽看着陆聆苍白的脸上堆着不可轻视的威严,无来由地从心底闪现丝丝敬佩来。
原来那晚被老虎伤到的娇弱女子,不是个可以任人随便欺压的软骨头!
陆聆看着那青年被伙计们扭送着往县衙方向去,她这才回过神来,再次向靖羽一礼,脸上的怒容便散了七八分。
“海棠,还愣着做什么?快给靖公子煮茶去!”
海棠听到陆聆叫她的名字,这才回过身来,尴尬地往铺子中跑去。
徐掌柜也赶忙去收拾茶水间了。
靖羽今日倒是没有背着箭筒,也没有挎着弓,而是穿着灰蓝色的简易便服,愈发衬得他胸膛宽阔,身材高大。
陆聆脑海中一下闪现那晚被靖羽称为主子的人。
靖羽已经比自己高一个头了,而他那主子,比靖羽还要高半个头……
唉,真不知这些男人吃些什么才长得这样高。
而靖羽见海棠果真跑进去煮茶了,他笑道:“夫人不必客气,在下只是来买东西的。”
陆聆笑道:“靖公子,我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那夜公子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报答呢!”
说话间,二人到了茶水间。
陆聆给他拉椅子,听他说:“那夜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在下也只是听命于我家主子。”
“这辈子我恐怕是没有机会当面报答您主子的救命之恩了,”陆聆说,“所以,只能把这恩情报在靖公子身上了。”
“在下可不敢替我家主子承恩!”
陆聆淡淡一笑,转头看见海棠端着茶水进来了。
沏了茶,她便侍立在陆聆旁边。
靖羽抬头看了她一眼,一挑眉,疑惑道:“夫人,你那……”他想说宋文洲不是东西,但转念一想,毕竟是人家夫君,当面骂人不好,于是他说:“你那夫君,是此地人?”
陆聆知道他好奇宋文洲和自己之间如何了。
毕竟那夜,宋文洲抛下她和海棠独自逃跑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
陆聆淡淡一笑:“不瞒靖公子,我才是本地人,我的夫家在渭城。如今家中有事,他便先回去了。”
靖羽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心道:果然,自己老婆回娘家了。还有,这夫人竟然是嫁到渭城的人啊,挺巧啊,他家主子不久后也要到渭城去。
两人默了片刻,陆聆忽觉有些尴尬,抬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眨眼问:“刚刚靖公子说,你是来买东西的?”
靖羽立刻咧开嘴笑道:“夫人,你可知我来买什么东西?”
陆聆打量了他一眼,道:“总不会是来买墨的吧。”
他看起来壮实得很,手掌宽大厚实,长得浓眉大眼的,一看就不是读书人,而是习武的人。
靖羽歪头露出个怪笑,道:“不,在下就是来买墨的。”
陆聆:"嗯?"
靖羽歪头看了一眼茶水间外的店铺,回过脸来:“不瞒夫人,我家主子明日就要回京去,家中老爷爱文房之物,主子便命在下来买。现下笔纸砚都备齐了,就差一块好墨了。
“我走遍了整个渭州,也没有找着令主子满意的。今日忽闻文心墨斋在高价回收墨条,也有人来换墨条,主人见了那换回去的墨条,便让我来贵处瞧一瞧。
“在下真没想到,这文心墨斋的东家竟然是夫人。”
靖羽越想,越觉得巧得很,脸上露出稀奇的表情来。
陆聆也觉得真是巧得很,而且是自己的恩人来寻好墨,这不正是自己报恩的好时机吗?
于是她转头对海棠道:“海棠,你回府里去,我房中柜子里,还有两块好墨,你去帮我拿来。”
看着海棠笑吟吟地去了,靖羽疑惑道:“夫人,你这铺子中不就有许多墨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