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爷直摇头。
他觉得自己夫人已经没救了。
近来闹得越来越过分了。
“什么邪祟,什么鬼魂,都是迷信!”齐思思站出来愤愤然道。
陆聆忍不住看了齐思思一眼。
齐思思浑然不觉。
她一脸正气地说:“今天我就让你知道那臭道士是怎么骗人的。”
“呵,”宋夫人不屑一笑,“你一个外人,插手我宋家的事情做什么?”
齐思思道:“对你们来说,我齐思思是外人,但是对陆聆来说,我不是,我是她的朋友,她受了委屈,我这个当朋友的,有责任帮她报仇!”
说着,她还对陆聆露出个安抚的笑容。
陆聆看着她的面容,心中不由一暖。
柳清韵一脸紧张地看着宋老爷,小声道:“姨父,嫂子她身上……也许真的有邪祟,姨父,您要不离嫂子远一些,您不知道,张道长说,你之所以生病就是因为沾染了嫂子身上的——”
“闭嘴!”宋老爷毫不客气地瞪了柳清韵一眼,“有这时间和闲心跟着你姨妈胡闹,还不如好好学习针黹女红和礼节!”
柳清韵撞上宋老爷的枪口,霎时面颊一热,顿感鼻尖酸楚,有些无地自容。
齐思思看了一眼柳清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句“绿茶婊”。
“父亲,请您命人把张道长带上来。”陆聆扬起下巴,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
宋老爷指着一个小厮:“聋了吗?快把那道士带来!”
小厮见宋老爷发了话,不敢犹豫,飞快去了。
片刻后,张道长被小厮推推搡搡地带到了正厅面前。
他一双手被绑在身后。
那天宋麒回来之后,便把他绑了扔到柴房,此时他后背被火烧到的地方皮肤焦黑溃烂,一片血泡还流脓水,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甫一抬头,张道长看见陆聆,便露出惊恐的神情来,大声喊:“老爷,少夫人是邪祟,你快把她抓起来啊!千万不要被她伤了性命!”
宋老爷冷哼一声,死死盯着张道长,厉声道:“江湖术士,狗胆包天,行骗到了我知府面前,还在此处妖言惑众!”
张道长见宋老爷根本不信自己的话,心中瞬时露了个洞,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齐思思道:“臭道士,我劝你赶快说清你是怎么骗人的。坦白从宽,兴许宋老爷会饶你一命。”
宋老爷看了一眼齐思思,却并不生气。
他知道齐思思是为了陆聆。
“父亲。”宋文洲忽然从外走了进来。
他走到宋老爷身边站定,道:“孩儿也想看看这个江湖术士是如何把聆儿害成这个样子的。”
一边说,宋文洲一边向张道长使眼色。
陆聆见状,却露出个冷淡的笑来。
来得好,今日就让人看看你的面具后虚伪的脸。
陆聆上前一步,对宋老爷欠身道:“父亲,儿媳想再请一人来做见证。”
宋老爷问:“谁?”
“楚大夫。”
宋老爷立刻吩咐:“把楚大夫叫来。”
楚大夫被请来,见到宋家所有人聚集在此处,一下懵了,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看宋老爷那架势,好像是在审案子一样。
他腿一虚,跪地大喊:“草民参见知府大人!”
啊呜,这宋家的大厅还真成了府衙大堂了……
这气氛一下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宋夫人紧紧拽着柳清韵的手,手心溢出一些冷汗来。
宋老爷一拍桌子,大声道:“张道士,还不招来!”
“啊?”
张道士呆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他赶忙摇头,改口称宋老爷为大人:“大人,贫道一心帮助贵府祛除邪祟,贫道无罪可招啊!”
他紧张地将视线落在宋夫人身上。
宋夫人赶忙帮着说话:“老爷,那天大家都看到了,陆聆她身上被沾了圣水的鞭子一抽,的确流血了,后来张道长将陆聆放到盛满圣水的水缸中,那一缸的水都被血染红了!这是下人们亲眼所见的!”
宋老爷将视线落到下人们身上,宋府下人纷纷点头,“是我,我们都看见了。”
想起当时那整缸水都变成了血红的情景,下人们还心有余悸。他们只愿意相信陆聆就是那邪祟。
此时他们看陆聆的眼神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惧。
陆聆忍不住冷笑出声。
齐思思用手捏了捏陆聆手背,轻声道:“放心吧。”
陆聆点点头,朝她温婉一笑。
宋文洲拱手对宋老爷说:“父亲,虽然孩儿一向不信鬼神之说,但眼见为实,那日孩儿也看见了整缸水都被血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