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聆早让柳清韵回自己院子去了,虽然依旧关着她,但至少环境好一些。
这才能防止她肚子里的孩子出意外。
今日府里清净许多,只因昭王成婚,宋老爷和宋夫人都去参加宴席了。
至于宋文洲,陆聆似乎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她只知道,他最近天天去百花楼。
昭王招贤纳士的事情,陆聆也打听到了,但她并不认为宋文洲能被选上。
柳清韵肚子已经显怀了,但每天闷闷不乐。
取了羊水,需要一段时间才出结果。
陆聆便吩咐白芷好好照顾柳清韵,自己与齐思思去看望陆夫人去了。
白芷看了一眼柳清韵微微隆起的肚子,叹了一口气,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柳清韵不理会她,自低着头摸着自己的肚子。
这时候,从院外悄悄摸进来四个粗壮的婆子,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
四人和看门的对视一眼。
柳清韵倏尔听见门外有动静,转头去看,却见婆子们扑过来一把将她给左右拉住。
柳清韵一惊,张嘴就要大喊“你们干什么”,“你”字才出口,一条帕子就塞进了柳清韵的嘴中。
拿着红衣的婆子露出个狰狞的笑,低声道:“伺候表小姐梳洗打扮嫁人。”
柳清韵眼露惊恐,拼命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婆子就在外间将柳清韵扒光了,帮她换上喜服,弄来一根绳子,将她五花大绑起来。
两人抬手两人抬脚,任凭柳清韵怎样挣扎,却都无济于事,她被抬着往后面西角门而去。
待白芷泡茶回来,只看见桌子上堆着柳清韵方才还穿在身上的衣服。
白芷一脸疑惑,拿着她的衣服到里间找人,却什么也没发现。
又跑到院子外找了半天,下人们全部低着头说没看见。
心中一紧,白芷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赶忙跑到前院去找人,但主子一个都没在。
想到陆聆去看望陆夫人了,她赶紧就去陆夫人的宅子中。
那厢柳清韵被抬出了西角门,婆子们将她放到地上。
她惊恐抬头看去,却对上了一个脸上打着腮红头上别着小花的媒婆紧张地催促:“快点塞到轿子里去!”
柳清韵这才注意到旁边停了一个寒酸的花轿。
她想要挣扎,但手脚都被绑着,无济于事。
婆子将她塞进了轿子中,四个轿夫抬着轿子就走。
柳清韵这段时间知道了自己要被迫嫁给郭洪,虽然心中日日抱着侥幸,但有时候心中绝望了,也会打听一下郭洪的信息。
郭洪在宋家待了五年了,本人是渭城郊外一个村子中的。
听说家中有双亲,还有三个弟弟呢。
自己若是真嫁过去,下辈子岂不是成了操劳命,自己的弟弟她救不了,却要去帮别人养弟弟?
柳清韵心中万分不甘,何况她肚子里还有宋文洲的种呢。
她要是嫁给了郭洪,那这最后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横躺在轿子中呜呜大叫,却连嘴里的抹布都扯不出来。
方才被抬出来的时候,尚在上午。
等轿子晃晃悠悠停下来的时候,那媒婆掀开帘子,刺眼的阳光斜射在柳清韵的眼睛中。
顺着掀开的轿帘,柳清韵这才看见外面已经不再是城中,而是到了郊外。
媒婆将柳清韵拽了起来,拿掉她嘴里的抹布,递过来一个馒头,笑道:“新娘子,吃点东西,喝点水,还得两个时辰才到新郎家呢。”
柳清韵终于能够说话,哪里有闲工夫吃馒头,张嘴大声质问:“我明明是下个月才成亲,你们怎么敢趁我姨父不在家就把我强行塞到花轿里?”
媒婆见柳清韵不吃那馒头,便缩回手来自己咬了一口,边吃边回答:“我哪里知道!只是宋家少爷让我今日来送你去郭家,我就今日来咯。”
柳清韵一时愣住了。
又是表哥,为什么又是他?
她一瞥眼看见身上的红色喜服,不知怎么,心中一阵剧烈的抽痛,鼻尖酸涩,眼泪止不住就滚了出来。
“表哥,你竟然真的这般狠心?”
媒婆见她流泪,无动于衷,只大口将馒头吃完了,喝足了水,放下帘子对四个轿夫道:“起轿了起轿了!再晚了就天黑了。”
柳清韵眼前又暗了下来,小轿子一颠一颠再次被抬了起来。
她心中一慌,赶忙出口大声恳求:“你们不要送我去郭家,今天不是我成亲的日子,你们放我下来!”
四个轿夫和媒婆都是接了银子的人,哪里肯理她。
任凭她叫喊了半天,媒婆只觉得吵人,便又用抹布将她的嘴给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