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俩玩的好,大雷子跟我家里人也亲切,所以他每次来家里跟到自己家差不多。
见他进屋,奶奶看了看时间说去准备做晚饭,并招呼他上炕来坐。
大雷子憨乎乎的笑着坐到了的炕沿边:“哎,刚下的大雪,一会吃完晚饭,咱家去下几个兔子套呀?”
我一听来了精神:“好啊,你先回去把兔子套弄出来,吃完饭我去找你。”
我俩一拍即合,他走到厨房跟奶奶打了个招呼,径直出门回家去了。
我还听着奶奶在厨房喊着:“你吃完饭再走啊!”
吃过晚饭,我手套围脖狗皮帽穿戴整齐出了门来。
这时候雪已经停透了,我如约来到了大雷子家。
大雷子也是刚吃完饭,这会儿正在准备东西往一个兜子里装。
王爷爷在旁边正唠叨呢,说让晚上上山注意安全,下了套子就赶紧回来啥的。
这王爷爷对我其实是很好的,说也奇怪,村里人都知道我的身世。
很多人是不愿意让自家孩子跟我玩的,即便是住的稍微远点得大人,有些也是不愿意接近我的。
倒是这王爷爷向来都待我很好,每次我到他家,没有一丝生分的感觉。
他也经常给我做肉吃,有的时候他山货丰收,还会让我带些回家,那感觉真的是十分亲切。
我一进门,还不待我跟王爷爷打个招呼。
大雷子一把拿起他提前准备好的兜子,一把抓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在家磨叽啥呢,等你半天了。”
他那憨乎乎的声音,每次都觉得特别有趣。
“着急啥,那不得吃饱了再干活啊。”我一边嘟囔,一边跟他一起走上了村后通山的小路。
东北的冬天黑的实在是早,这刚六点多月亮已经爬的老高。
前面讲过,我们这个村子是依山而建,村后的很大一片缓坡都是村里的田地。
下午刚下了大雪,白茫茫的一片,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明亮。
我们摸索着,凭着之前的感觉寻找着上山的小路。
他在前面背个破兜子,我在后面跟着,看他晃来晃去的样子,活像一个大黑熊,不由得心中觉得有趣。
顺利走过田地,我们来到了山脚下,再往前走的坡度就要比之前陡很多了,算是正式开始上山。
山脚下是村里人家的坟地,几百平米的样子,大大小小错落不一的坟包现在都变成了雪包,倒是没有平时看着渗人了。
我虽说不是很害怕这些东西,但是月光下的坟地场景还是有些毛骨悚然的。
好在大雷子天生对这些东西无所畏惧的感觉,再加上他那大体格子,也能给到我足足的安全感是无疑的。
我们快速穿过坟地,一头钻进前面的松树小林子。
这片山夏日里我们是经常来玩的,总共也就个把小时的路程就能爬到岗梁。
凭借记忆中的路线往前趟着雪,很快我俩就走的满身冒汗,大雷子也开始边走边整理起兜子里的东西。
这兔子套说是好像一个工具一样,其实也就是软铁丝打个圈,做成活扣的样子就可以了。
而能不能套到兔子的关键在于能不能找准兔子经常出没的路线。
我对这方面其实是不太精通的,每次都是跟着我爸他们上山图个乐呵。
大雷子就不一样了,他别看他憨憨的样子,确是精通此术,这都源于王爷爷从小的培养。
王爷爷是真正靠山吃山的人儿,也是附近十里八乡的大集的常客。
据我爸讲,王爷爷从年轻时候就是常年上山打山货野味的。
每次打到野味山货就拿到各个大集上去卖,松树伞下来的时候,那都是当天采当天就能买完的。
总的算下来,王爷爷一年赚的钱可是不比这些上班的人少,这也解释了为啥一个老光棍能把大雷子养的这么好了。
很快的我俩就来到了岗梁顶,一到山顶,我还站在那缓气儿呢,大雷子已经开始了王爷爷对他这些年的真传。
就见他猫个腰沿着那小树林边开始了寻踪觅迹,我怕他走远了,就在不远处跟着他溜达。
见他回头冲我摆手,我便快步跟上,走近一看,两排小脚印在几棵树边绕过。
我俩相视一笑,当下拿出兔子套,也不见他怎么操作,一个套子就立在了雪地里。
他又从兜子里掏出我们带来的白菜帮子萝卜块儿,放在了套子两边。
我俩倒退着又拿松枝简单清理了一下我俩的痕迹,这个兔子套就算是完成了。
该说不说,大雷子这套业务那是相当熟练。
寻踪觅迹,装套下饵,一个接一个的,整个过程都行云流水。
我就跟着他打个下手,图个乐呵,期待着明早来取套子拿兔子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