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一下大雷子:“完了,咱来晚了。”说着示意他往坟地那边看。
他停下了脚步,往那边看去:“江红他们?”
我点点头:“走吧,去看看有剩下的没。”
快到坟地的时候,那几个人影正从坟地里出来,顺着小路往回村走。
我们正好相遇,没错就是江红他们,看见我俩,他们几个边走边对我俩嚷嚷:“没有了,回去吧。”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还能听到那聊闲的喊声。
已然到了这里,自然是不会直接回去的了,我俩转头进了坟地。
挨个坟头搜索了起来,一圈下来,我只捡到了两节小蜡头,大雷子还一无所获。
我心里暗骂这帮孙子,他们整这么多也根本用不完,贱人总是这样。
大雷子一屁股坐在人家的围坟墙上,也在那生着闷气,看着还怪好玩儿的。
这货好像就没有鬼神的概念,从来都是百无禁忌。
我捅了他一下:“唉,要不南边老虎洞那?”
老虎洞,是靠南边的一个半山腰的山洞,因为洞口形似一个巨大张开的虎口而得名。
那块儿的山脚下也有一片坟地,情况复杂一点,是由少数村里人家的坟和一些无主的老坟组成的。
不过像我们小孩子,是很少去那边的,即便是村里的大人,其实也是不常去那片山的。
这都源于几年前的那场事故。
我们那边煤矿资源丰富,所以附近大大小小的煤窑是有那么几个的。
国家的煤矿在镇上那边,家附近这种都是私人开的,说白了就是小黑窑。
记得小时候我好像是二年级的时候,这附近最大的一家黑窑就在那边的半山腰处。
每天晚上都灯火通明的一群外地工人往外背煤。
直到那年暑假的一天傍晚,我们一家在院子里吃晚饭。
从我爸的嘴里听说了那个煤窑的事情,下午背煤的那波工人把地下水给刨漏了。
能有十二三个人都在井下呢现在,下午他们还过去看热闹了,警察们正组织救援呢。
在这小村子里,这种可算是天大事儿了。
日常平静如水的村民们,遇到这种事情那绝对是要围观的。
晚饭过后,我便也跟着爸妈踏上了围观之路。
不待走到近前,远远的我就看到那山坡上前后左右都围满了村民。
我爸带着我们到了一块人员稀少的位置,处于出事煤窑的上方山坡。
从上往下看去,倒也看的清楚。
我巴巴的看着下面,一些穿着制服的人在下面忙忙叨叨,四周都拉着警戒带,警车和救护车就停在一旁。
一根大粗水管正插在那窑口处,咕嘟咕嘟的往外抽着水。
我看了一会儿,见眼前的情景并没有变化,便觉得索然无味。
于是我便往回家溜达去了,路上遇到正在赶来的王爷爷和大雷子。
在我的一顿怂恿之下,大雷子还没到目的地便跟我打道回府了。
回到家里,跟大雷子疯玩了一会儿,分手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
爷爷奶奶已经睡了,我爸妈竟然还没有回来,我也玩的有些累了,上炕倒头便睡了过去。
我记得非常的清楚,那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场景,就是刚刚出事的煤窑那里,整个环境好像黑白电视一样。
没有那么多的村民,也没有警察和救护人员。
只是空落落的一个煤窑井口,一只只人一样高的大老鼠,正从井下往外背着人。
紧接着画面一转,就又是我时常做的那个梦了,最后当然还是被吓醒的结果。
第二天一早,家里人和往常一样,一起吃早饭,期间又听到爸妈说起了那煤窑的事情。
原来他俩昨晚三点多才到家,据说是半夜的时候,抬出来了几个工人。
抬出来的几个早就已经死了,一个一个的被裹在袋子里,能有五六个。
我一听那边有新的动作,忙跟我爸说一会吃完饭要去围观。
我爸却呵呵的笑了起来:“一会吃完饭我可得睡觉,你昨天不说没意思吗?”
我嘿嘿两声:“你不是说挖出来人了吗,我想去看看。”
我爸摆摆手:“那不用去了,白天不会往外抬人的,发现了肯定也是放在底下,晚上没人了在往外抬。”
我一听这个情况,那属实没啥意思,毕竟我可不能在那看到半夜两三点钟。
这个事情的热度持续了能有一个星期,正常的新闻议论基本落幕。
据说是一共死了十一个人,当天下井工作的工人全部折在了里面。
随之而起的便是各种邪乎的说法,什么冒犯了山神得到惩罚之类的观点开始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