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点多,我俩正玩着军旗,门外传来了妈妈的声音。
“晓晓,在这呢吗?走回家跟我去你大舅家。”
我闻言答应了一声下地穿鞋,妈妈正好开房门进来。
跟王爷爷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我出了门来。
有些好奇,路上我问妈妈咋这么突然要去大舅家。
“刚才你姨父过来说你姥病了,在你大舅家呢,可能情况不太好,你爸已经先过去了。”
我有些惊愕:“前两天去姥姥家拜年不是还好好的,这也太突然了。”
大舅家住在镇上,离我家的距离坐三轮蹦蹦车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妈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在路边招手拦了辆三轮车,便拉着我上了车。
到了大舅家,姨和舅舅两个家庭的人已经到齐了。
姥姥在炕上躺着,大家都围在跟前,我上前看了一眼,姥姥意识还算很清晰,只是看上去没有精神。
见我们进来,我姨一把把我妈拉过了一边。
与此同时我也听到我妈小声说道:“啥情况?咋这么突然?”
我姨把我妈拉到了屋里的角落,也小声的聊了起来。
我看着情况就感觉到这里有事儿,于是蹭到了她们跟前,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就听我姨小声的说到:“应该是邪病,老五上午就去找先生了,不过先生出去办事儿去了,家里人说下午回来就让过来。”
老五就是我姨夫,从我记事儿开始,我姨就是这么叫他的。
我妈看了看炕上:“招到啥了?”
我姨的表情愈发的神秘,声音也更低了一些:“咱爸,说是昨晚回来了。
昨晚半夜两点多,老太太自己跑大哥家来了。
大哥把门时候打开一看吓了一跳,老太太就穿了套秋衣秋裤,趿拉个破棉鞋站在门口。
这老太太你说厉害不,这不得大夜里走半个多小时啊。
现在外头这天气,年轻人也抗不了啊。”
我妈听的愣住了,我也都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都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姥姥六十的人了,这冰天雪地的,居然可以大半夜里只穿秋衣秋裤跑了这么老远,而且姥姥家到大舅家的路程几乎大部分都是上坡路。
我姨见我妈惊讶,轻轻的怼了她一下:“大哥把咱妈让进屋去,老太太还一切都正常着呢。
坐炕上给大哥两口子讲怎么回事儿。
说是晚上正睡着觉呢,就感觉到房门开了。
咱妈爬起身来拽了灯线,屋里一亮,就看见咱爸站在门口呢。
大哥说咱妈讲的跟真的一样,说老头儿就穿的走时候的那套中山装,带了个灰色的礼帽,还挺精神的。”
我姨全神贯注的讲着,听的我打了一个寒战,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还没等咱妈吱声,咱爸就开口说话了:‘这大过年的,你不上你儿子家去,自己在家干啥!’
咱们听了这话,就跟着了魔似的,二话没说,下地趿拉个鞋就跑这来了,你说邪不邪乎。”
我妈怔怔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搭话。
停顿了片刻,我妈问道:“那啥时候病的?穿的少冻着了吧?”
我姨刚刚坐直身子,听到我妈发问,又猫下腰来,贴近妈妈继续讲了起来。
“大哥说是早晨五点来钟病的。
他听咱妈说完经过,本想着没有什么大事儿。
不管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咱爸回来了,妈来儿子家也是正常的事儿。
合计着这回来了就多住些日子,见也没啥事儿,老太太讲完经过就给安排小屋睡觉去了。
妈是两点多到的,又聊了一会儿,睡下时候就得有三点多了。
小屋那边小丽睡着呢,就让妈跟他两口子在这屋了,睡在炕头那。”
姨的声音虽然已经压低,但讲的还是声情并茂,说着还朝炕头那边努努嘴。
咱哥说他就觉得刚睡着,听着妈那边说胡话喊了起来。
以为是咱妈做噩梦了,便起来查看,谁知一看妈浑身是汗。
伸手一摸,额头都烫手,正发烧着,这才知道是病了。
那,早晨打的退烧的吊瓶还在那呢。
天刚亮,小丽就到我家了,我这才知道的信儿。
这会儿我看还行,烧也退了,也不糊涂,就是没精神,没劲儿起不来。
嗯……,不能睡觉,一睡着就开始说胡话,吵吵把火的,也听不懂说的是啥。”
小丽是我舅舅家的孩子,比我大四岁,从小就经常一起玩,关系也还行,这会儿正炕上坐在姥姥旁边照顾着呢。
我妈略微沉吟:“要不行,弄医院去看看?”
只见我姨抬手一摆:“不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