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叔虞王一家,公衍将军府顺着条街向北,驾马车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她说着顿了顿,“给太夫人祝寿的有凌相爷,桓太师,金都有名望的人家差不多都到齐了,陛下突然到访,把来贺寿的凌相夫人惊得孕吐不止。”
“陛下说,既然惊着相国夫人,便给夫人一个补偿,今日替凌家促成一桩娃娃亲。”蒋夫人笑了下,续道,“那时候殊之公子也就两岁上,陛下正把他抱在怀里,他听见这话一把攥住了陛下的耳朵,把陛下逗的大笑不止,陛下便道,就这么定了,待相国夫人生产,若是个女娃,就许配给公衍殊之。”
话说到这里,蒋夫人却不再说下去,也没有人再去追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因为众所周知,那一胎凌相夫人流产了。
凌相夫人身体虚弱,胎儿的位置也不正,所以那胎没能保住,这是其中一种说法。
但更多人隐约猜到另一种可能。
凌相宁可夫人流产,也不跟公衍家结亲。
这段往事被很快略过去,席间有人岔开话题:“话说那个乔拂晓,你们有谁见过没有?”
“我曾见过一次,约莫是七八年前,骊水阁饮宴招待沛国送节礼的使臣,我和相公在越国客商中见过她和她哥哥乔唯,那兄妹两个长得极像,乔姑娘那时候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袭红衣,模样出落的着实秀美标致……”说话的独孤夫人察觉到席间气氛逐渐诡异,忙补充了句,“但这么多年过去,现在长什么样子,还真没见过。”
静默半晌的蒋小姐蓦的出声:“那是,常言道女大十八变,说不定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丑八怪。”
蒋夫人忙道:“听说她现在长得难看极了。”
“脾气也不大好。”
“相当跋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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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戏文结束了,宴席不多时也散了。
她们站在檐房下等马车驶过来,将军府今日门庭若市,一时间难以找清。
蒋夫人闲着也是闲着,和伊人聊起天:“乔姑娘一个人在金都居住?家中长辈们竟没有跟过来照看吗?”
伊人跟着蒋夫人一同在檐房的几凳上坐了下来,垂了垂眸,“家中亲长都已亡故,倒是还有个哥哥,只是他常年天南海北的做生意,一年到头也就回来住几天。”
蒋夫人打量伊人的穿着打扮,觉得衣饰华美非常,不像小门小户的女儿,试探着道:“石英巷那家乔氏布庄……”
“是我哥哥的产业。”
“积水潭乔家矿山……”
“也是我哥哥积累的产业。”
“隔着御史府,占了大半条街的乔家钱庄,总不会也是你哥哥……”
“确实不是。”伊人理了理裙摆,“那是我哥哥为我置办的嫁妆,以后嫁妆单子上要写清楚的。”
蒋夫人笑容逐渐勉强,手里帕子被攥了紧,来来回回揉搓了好几遍,“你是金都首富乔唯的妹妹乔拂晓。”
马车踢踏声不绝于耳。
伊人远远看见时草催着马车夫驾车过来。
她理了理衣袖起身,神色淡了些,“是啊,蒋夫人,我就是你们闲来无事便抹黑造谣的乔拂晓。”
蒋夫人面上难堪,忙把视线挪了开。
伊人轻笑着上马车,还没坐稳,蓦的听见有人在唤她留步。
公衍府管家气喘吁吁的到了马车前,众人的目光齐聚在这辆马车上。
“乔姑娘……”老管家缓了缓,面带喜色,朝还没有上马车的时草揖道,“我家少爷邀乔姑娘过几日往太师府吃满月酒,还请姑娘赏脸应下。”
时草不明所以:“你家少爷是谁?”
“就是这府里的少将军,公衍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