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导师,原来是你啊,你怎么也来了?”
“他们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霍星尘再次稳了稳身形,抽开文子铭拽着的手,道:“你是我的恩师,你不应该来。”
“孩子,你很累!”
霍星尘微微皱眉道:“是你们把我推上这个位置,现在反过来做好人,不觉得可笑吗?”
文子铭摇摇头道:“是你自己走进了这个计划当中,没人逼你,如果你现在退,我可以找院长说。”
霍星尘摇摇头道:“院长也是一枚棋子,他没这个能耐,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文子铭同样摇头道:“但你知道的不多。”
“无所谓了。”霍星尘跨上台阶,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身体道:“那个炼丹的老者叫什么?”
文子铭没有回答霍星尘的问题,而是道:“你会死!”
霍星尘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上层黑暗的石阶,回头对文子铭道:“你也会死!我们都会死!”
文子铭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在走上去,你真的会死。”
霍星尘微微一寝,道:“上面有什么?”
“魔!”文子铭点了点心脏位置,道:“魔由心生!你太想走上观碑山证明自己,所以你会有心魔,你会死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何不随我下山,这样你的心魔就不会跟着你。”
霍星尘沉思半响道:“文导师,你死过吗?”
文子铭不语。
霍星尘道:“这条路上,除了我之外,你们没有一个人是活的,而我不一样,我死过一次,所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文子铭呵斥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霍星尘微微一笑,是的,他一直用他的死来给自己打气,文子铭说得没错,他一直都这样。
既是心魔,那他怎么可能跟着自己的心魔走。
走了,就真的走不回来了。
他们是,文子铭也是,上面的未知也是。
霍星尘缓步而上,不再理会那些出现的人。
被杀的,活着的,亲人,相识
,旧知,他都一一走过他们身边,哪怕他们对他动刀动剑,哪怕他们污言秽语。
这是一次神识上的较量,是一场无硝烟的战场。
第一千台阶,他看到了那个真实的自己,就在眼前,就在最后一个石阶上站着,俯视着他。
最后一个石阶后方有一条小路,仅够一人通过,有树也有草,和石阶差不多一个模样。
不同的是,石阶是石头做的,而小路是泥土做的。
小路上面有很多痕迹,那是脚印,踩出了很多深坑。
小路的远方应该是石碑了,模糊中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只看到一些影子在晃动。
可能是树,可能是草,也可能是人。
但,佐之顺说了,晚上没有人来,仙门人不会在夜晚出现。
所以,霍星尘觉得应该是树和草的影子。
有一道影子很长,一直延伸到小路上。
“你累了!”
那个霍星尘说着,手中多出了一样东西,是那么的熟悉与陌生。
它,叫残月。
一把很朴素的剑,一把跟随他很久的剑,有时候没有感情,有时候又太过粘人。
“你看出我累了?”
霍星尘取出朱雀剑,这是他第一次在石阶中取出灵器,他觉得有必要给那个自己一点教训。
至于教训什么,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应该要教训他,所以他才取出朱雀剑。
残月和朱雀剑不同。
一个质朴,一个惊艳。
一个七品,一个十品。
一个长一寸,一个短一寸。
一个宽半寸,一个小半寸。
一个饮血如水,一个静若处子。
一个黯淡无光,却充满血腥气。
一个红如霞光,却清凉如秋风。
“你确实很累,我可以让你休息上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可以休息上很久很久,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和他们一样,变成谁都不认识。”
霍星尘知道,那个自己所说的他们不是下面那些他们,应该是仙门中那些他们。
但仙门中的他们变得怎样了,他不清楚,他只知道,
如果不想变成他们回归自我,那他必须拔剑。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打?”
“你害怕了?”
“不是,以前我和自己打过,是在魔笛废墟中,他们很真实,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虚的。”
“我倒举得应该打一场。”
“没有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