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随即收敛气息躲在竹林深处,没有再移动分毫。
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也进了竹林,最后在距离他们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最后来来回回地踱步,听似很着急的样子。
没过多久,天空飞来一只灰鸽,朝着竹林飞了下来。
“来了。”
凤栖有些讶异,这声音明显是她父亲的,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怎么会在这?
而此时,慕容北庭着急地取下信鸽脚上的信笺,却从原先的兴奋,渐渐变得越来越失望。
他对着灰鸽挥了挥手,灰鸽便飞走了。
竹林中回荡着慕容北庭的叹息声,透过竹林,抬头看着照下来的一丝月光。
“韵儿,你究竟在哪里……”
说着又是一声无声地叹息。
凤栖微微一怔,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从父亲的口中听到“韵儿”这两个字。
那是她娘亲的名字。
“我以为你忘了。”
凤栖从暗处走了出来,坦然地站在慕容北庭面前。
看到凤栖的时候,慕容北庭明显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四周。
而也因为他这个动作,凤栖心里面的那一丝丝埋怨,此刻也突然消失了。
“你怎么在这?”慕容北庭的语气猛地一变。
“周围没有人。”凤栖说着朝着慕容北庭走了过去,“爹。”
慕容北庭听到这一声爹,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你知道了?”慕容北庭稳住自己的情绪,“那小子太不靠谱了,说好不会告诉你的。”
“噗嗤……”想到慕容北庭说的是凤非离,凤栖突然笑出了声,“你女儿我可不需要别人告诉我。”
“对,对对。”慕容北庭连连点头,“初六已经是神机阁阁主了。
父女二人看着彼此,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爹,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的,我一直以为你忘了娘,也不关心我了。”
“是爹没用。”慕容北庭感慨道,“爹又怎么会相信你娘真的出事了,只是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在家里过的很好,直到四年前听说你出事,爹一直在找你和你娘,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不愿意告诉爹,是爹的错。”
凤栖摇了摇头,上前拥抱着自己的父亲。
“爹,对不起,我不应该没有查清楚,就烧了兰苑。”
“烧了也罢。”慕容北庭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凤栖的后背,“你娘住的地方,爹却只
能看着她们住进来,是爹对不起你。”
竹林里,在慕容北庭的询问下,凤栖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慕容北庭,只是有些事情她不想让凤清知道,便假装让凤清去竹林外守着。
而她知道,作为暗卫,凤清不会听到她和父亲的对话。
她无端失去的清白,清儿那个未知的父亲,如果清儿不提起,她也不会主动开口。
这一次提起的时候,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慕容北庭如遭雷击,他想过自己的女儿这些年遇到的千万种危险,也想过四年前可能是被迫离开。
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一瞬间,慕容北庭老泪纵横,“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常年在外,一心想着找回你娘,我知道柳茹玲不简单,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对你出手,是爹错了。”
他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是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这是他的女儿,他和韵儿从小宠着的女儿。
他以为将她留在将军府定然能够安然长大。
怎么都没有想到,他镇守边关,寻找妻子的时候,竟然有人对他的宝贝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
“伤都好了吗?寒毒……寒毒……都好了吗?”说到这慕容北庭突然激动不已,“她们竟然还让我从里这里拿走烈焰草!连一点活路的机会都不给你!什么太子!竟然眼瞎成这样!究竟是谁救了他,他心里没点数吗?”
“我已经吃了解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慕容北庭也松了一口气。
看着凤栖如今实力突飞猛进,又有云幽谷这样的后盾,他突然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玷污了他女儿清白的人,他便又是一阵怒意。
“那个男人是谁?当年的孩子……两个孩子……”想到那一碗堕胎药,慕容北庭整个人颤抖不止。
不管那个男人是谁,那都是他的亲外孙啊!
都是两条无辜的性命!
那些人怎么能残忍到这个地步!
凤栖看向竹林外的凤清,眼中带着笑意。
慕容北庭激动不已,“是……他?他是我的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