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昏时，莫惊堂带着东西进了禁阁。
莫惊堂坐在一旁看着忙碌的莫问川，再次问道，“你真的确定了吗？”确定要抛下我们了吗？
莫问川手上的动作一顿，将人皮面具戴在脸上，“对不起。”
莫惊堂叹了口气挥挥手，“算了算了，你这次醒过来，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又越过窗户看向余晖，“皎皎，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从始至终你做的事情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
莫问川涂抹着药水，“大哥，你说阿娘会怪我吗？”
莫惊堂看向他，声音有些哽咽，“不会的，阿娘永远不会怪皎皎，我也不会。”
莫问川抬头将眼泪憋回去，“不怪我就好，这么多年连累大哥替我操心了。”
莫惊堂捏捏手指，很想将那张人皮面具扯下来，最终又松开手，“皎皎，走之前去看看阿娘和阿爹吧。”
莫问川点点头，“好。”
两人无话，直到莫问川将身上的长衫换成了黑色休闲服走出来。
莫惊堂看着眼前完全是另一个样貌的弟弟，“走吧，先去吃些东西，然后去见见阿爹阿娘，我让莫赫去祖坟接你。”说罢提着工具箱下了楼。
莫问川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
简单的吃了一些，两人就开车去了祖坟。
莫问川提着食盒驾轻就熟的走向一座合葬碑。
他将糕点水果拿出来摆在墓碑前，又上了三炷香，磕了个头。
莫惊堂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莫问川盘坐在地上，轻轻扫去落叶，“阿爹阿娘，皎皎来看你们了，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
说完又看向不远处的莫惊堂，继续说道，“这些年还连累大哥这么辛苦，以后还得继续辛苦大哥啦。”
说着从衣领里摸出来一枚用链子穿着的戒指，捏在指尖，“阿娘，皎皎遇到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很好，值得我为他付出一切，如果你们能看到他，也会很喜欢他的。”
莫问川坐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酒壶喝了一口，眼泪混着酒水，有些苦涩，让他不禁咳了起来，他用黑色的袖子把嘴角的血渍擦去，轻笑一声，“阿爹阿娘，我走了。”说完起身向莫惊堂走去。
莫惊堂伸手将他肩上的落叶拿下来，抱了抱他，声音哽咽，“去吧，路上小心，我等你回家。”哪怕明知道你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
莫问川拍拍他的背，轻声说道，“永别，大哥。”
莫惊堂愣了一瞬，放开他，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快去吧，莫赫在外面等着你呢。”
莫问川冲着他笑了笑，向着外面走去。
莫惊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萧条，直到看不到了，才走到刚才莫问川坐过的地方坐下，“阿爹阿娘，皎皎长大了，这么多年为了莫家，他付出了很多，为了完成任务，他吃下了凤凰丹，后来又遇到了喜欢的人，又吃下了两颗凤凰丹。他啊，就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命，从前明明怕死的紧，可是自从当上家主以后，他就不再把他的命当回事了。
明明当年该是我的，可是最后却是皎皎被推上了那个位置，哪怕我已经在努力保护他了，可还是没有护住他。
阿爹阿娘，这些年我已经找到一些那个家族的痕迹了，但是他们的人涉及到了军阀，我还不能出手，但我相信不远了，替你们报仇的时间不远了。”
直到月上中天，莫惊堂才站起来，对着墓碑笑了笑，“阿爹阿娘，我先走了，等我将那个家族找出来连根拔起，我再来给你们报喜。”说罢向外走去。
身后的树叶沙沙的响着，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第二天中午，莫寻带着张齐灵直接去了莫家的医院，给白玛做了详细检查。
医生拿着病例对张齐灵说，“病人部分生理机能还在缓慢修复，可能还需要些时间才会醒来，我建议先在医院接受治疗，便于观察。”
张齐灵看向莫寻，眼神询问他，这家医院靠谱吗？
莫寻小声说道，“这是莫家的医院，可以放心。”
张齐灵对着医生点点头。
医生对着莫寻点点头，“那我先去安排病人住院，你们谁跟我去。”
莫寻想了想，白玛应该是黑户，他去比较合适，就跟上了医生。
张齐灵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握着戒指，轻声呢喃着。
莫问川看着窗外的茫茫雪线，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他。
他扬扬嘴角，轻声呢喃，“小官，再见。”
莫赫在长白山下的村子放下了莫问川，他从后备箱拿出背包递给莫问川，“家主，一路平安。”
莫问川抬眼看向莫赫，“你认出来了？”
莫赫笑着点点头。
莫问川拍拍他的肩膀，“别告诉别人。”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