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白夭回来了,拿回了众盼所归的第一,这个消息是听松清风说的,难怪一班嗷了这么久
我扯动僵硬的嘴角,试图回报一个微笑,可惜失败了,这几天频繁吃药,面部表情僵硬。连基本的微笑都做不了。除了松清风,包括老师都以为唐朝霜是心理压力太大了,才导致面色越来越差。
松清风轻握住唐朝霜近乎“枯竭”的手:“还有多少?”
唐朝霜叹了口气,揉了揉松清风的脑袋:“能撑到你们高考。”
在放学的时候我和鹤白夭一起走在回市医院的路上,伯母病重,鹤白玥也没有多少时间来陪伴伯母,在昨天,我安排伯母住院
鹤白夭和我一同坐在病房外面,她已经从鹤白玥那里知晓了一切,鹤白夭轻抱住我,不敢用力:“等等我……我会治好你们的…等等我……”我能感受得到鹤白夭在强压着哭声
我知道“你们”指的是我和伯母,可我没有时间了,我没办法等到鹤白夭,伯母也一样,这是我们都知晓的事实,可无一人想承认
我回抱住鹤白夭,许下了我也不相信的承诺:“会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大家都在为最后的冲刺而努力着
在高考的前一个星期,我受不了班上死一般的气氛,借着接水的名义,偷溜出来,在走廊上,是自由,突然间,我听到有人说
“听说了吗?鹤白夭的妈妈病情好像又恶化了,我刚才还看见她着急忙慌的。”
“是啊,鹤白夭这个人也是够惨的…”
“呯—!”水杯掉了,我拦住刚才说话的两人,询问她们是否属实,得到确切答案后,我急忙跑到办公室,班主任像是早就知道我要过来一样,把准备好的请假条递了过去,我向老师道谢后,便急匆匆的赶往医院
我在一楼的急诊室门口,找到了鹤白夭
鹤白夭跪在急诊室门口,不停的磕头,我自知拦不住她,只能走到她身边,单膝跪地,陪着她
鹤白夭每次的磕头都毫不留情,额头早已被磕的鲜血淋漓,嘴里一直在念叨:“求求您了…老天爷…求求您了…”
可她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啊…又这么会信鬼神一说……
过了不知多久,急诊室的灯灭了,医生从中走出来,鹤白夭连忙扑上去,想询问的话被医生的摇头堵在了喉咙里
我扶住了快倒地的鹤白夭,抱着她:“白夭…”
“朝朝…扶我…扶我进去…看…看…”最后的几声甚至变成了颤音
伯母安静地躺在床上,像之前无数次手术过后,麻药还没过效时一样,睡着了
鹤白夭平静地坐在旁边,像之前,轻轻地替伯母将碎发别在脑后,无声的掉着眼泪,太平静了,平静到我害怕
“朝朝…”鹤白夭哑着嗓子问我,“不是说老天爷只收坏人吗?我妈妈什么坏事都没干过,为什么?连她也要被收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从身后抱住她,希望她不要想不开
“我母亲,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我考上大学,考出那大山…她就是希望……希望看看我的录取通知书,为什么?为什么啊?……明明…明明就差几天了……为什么连这点希望也要夺走?!”
我无法回答,这糟糕的世界如同老天一样任性
“白夭…”我将鹤白夭的头强行对准我,“你要好好高考,你要考上大学,你不能倒下,如果这老天非要压垮你,那你把这天捅破个窟窿都没事,前提是…你要好好的。”
鹤白夭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慢慢的靠在我肩膀上:“朝朝……我没有妈妈了……”
“我也没有妈妈了…”
这几天的压力太大,加上又遇到这种事,鹤白夭在我肩膀上很快的睡着了,我将鹤白夭轻放在椅子上,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完成好一切后,我来到了主任的办公室里
我有些事想询问他
主任见我来了,叹了口气,将两封信递到我面前:“这是患者之前托我们写的,说是给你们的,看看吧。”
我接过,其中的一封上面写着:朝朝收
“朝朝,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这段时间也是一直在吊着我的命,我清楚的,这时间一直都在麻烦你,明明你也还是孩子,却还要替我和小夭做打算,伯母多少都有点过意不去,我在早些年时,也会点手艺,在我还没完全瘫痪前,我给你们都做了点东西,算不上值钱,只能勉强算的上点心意,就放在我床头的那个柜子里,伯母也知道,我麻烦你们麻烦的太久太久了,不要哭,也不要怕,我这条命啊,早该随着老天走的,我这老东西啊,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朝朝,小夭还有玥玥,都能好好的,朝朝,最后托你件事,替我向小夭说声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小夭,对不起玥玥,妈妈没用,拖累了你们,下辈子不要做妈妈的孩子了,别再跟着妈妈吃苦了,都要健康快乐的啊。”
不知什么时候,眼泪流了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