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声瘆人的骨节挫响,刚撸起袖子的陆玄直接惊得倒退一步。
凌天居然二话不说,上去就把伤者扭曲的大腿给掰直了。
“我去……华天你干什么?”
这下子陆玄彻底绷不住了,直呼凌天此刻用的名字:“你到底会不会治病啊!你看得明白伤者什么情况么?”
“他明显是高处跌落,骨头全断了。就是西医要复位也得拍个照片,你……你这样不是草菅人命么?”
哪怕这地方是悬壶居自己的地方,陆玄也不敢含糊,要帮病人说话了。
今天出于情况危急,对伤者施以援手,真造成什么麻烦,悬壶居可以担着。
但也不是什么黑锅都瞎背的。
凌天这种莽撞外行的举动,绝对是悬壶居不能认可的!
“闭嘴!”
凌天此刻开始治疗,哪里会跟陆玄啰嗦?
压根儿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双手齐动,变本加厉,直接就将伤者扭曲的四肢全部给弄直了。
咔咔咔!
一连串分筋错骨的手法,宛如屠夫解牛。
“握……握草……”吓得旁边提着药箱的阿力都惊了个呆。
他怎么说也是上京医科大毕业的,还是高材生,在他眼里凌天这种操作简直外行得离谱啊!
别说是医生,哪怕稍微懂一点急救知识的也干不出这种蠢事啊!
而那群原本宛如抓住救命稻草的民工,更是纷纷面色大变。
要不是知道这是上京闻名的悬壶居,他们还以为走错了,把人送进殡仪馆,搁哪儿整理仪容仪表呢!
可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凌天从呆若木鸡的阿力怀中药箱,掏出一大把针灸!
呲呲呲!
呲呲呲!
呲呲呲!
针灸瞬间飞射,激扬着穿堂冬日暖阳,赫然有种令人缭乱的璀璨!
“这……这是……”原本恨不得上去把凌天按在地上揍一顿的陆玄,赫然停顿。
他显然看出了其中的玄妙!
“伤者命悬一线,既然要从鬼门关捞人,你以为还有循规蹈矩的机会?”
“臭小子,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只给你解释一遍!”
“伤者全身骨骼寸断,但一息尚存,气脉未断!”
“这种重伤当年医圣归海山,在处理战场伤员时,总结过一套手法,叫做定魂针!也便是你们医圣堂的独门绝技,灵枢九针的第九针!”
“定……定魂针?你开什么玩笑!”陆玄看着伤者心脉处,渐渐褪去精芒的九枚针灸,顿时失声,“你怎么可能会第九针!”
灵枢九针的确是医圣堂的绝技,所有入门的门徒都是自幼学习。
可陆玄岂能不知道那绝不是普通针灸,绝不是知道穴位点下去就行啊?
他已经算是有几分天赋的,如今二十四岁也才只敢说掌握了第一针。
能稳稳掌握第三针的,已经是医圣堂当之无愧的名医了,最低都是一个分店的掌柜!
而哪怕是当今华夏医界,针灸一道公认神乎其技的陆悬壶因为年事已高气脉衰退,也只能最高施展到第六针。
可即便陆悬壶壮年时候,一口气施展九针的次数也不多!
能随时完美施展九针,用于急救产生奇效的,除了当年的医圣归海山,还从未出现过第二个。
可陆玄刚下意识质疑了一下,却不可能看不到,起初还面如死灰的伤者居然双颊红润了起来。
就连几处骨节淤紫,也在快速疏解。
“这……这……”
陆玄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脑门充血,有点站不太稳了。
凌天惊人的九针他没真正看明白,可中医基本的望字诀那都是基本功。
他岂能看不出来,方才濒死的伤者气息竟然真的快速平顺下来。
虽然从心理上陆玄还难以接受刚才看到的听到的一切,但是却不得不骇然承认,那懒懒散散躺平了一整天的家伙,一出手好像真的达到了传说中,针到病除,化腐朽为神奇的中医至高境界!
“结巴个屁,刚才看明白多少?”凌天抖了抖手,毕竟内伤未愈,刚才急促运功,他的气息也有些紊乱,需要调整一下。
“我……我……掌柜的我没看清……”
听到这话,陆玄顿时语滞,口气彻底软了下来,第一次将凌天称呼为掌柜的。
“知道自己看不清就好,你差得远。不过还年轻,能早点认清自己也算没白跟着我!”
凌天扫了目光不住颤动的陆玄一眼,拍拍这货的肩膀:“你的医术根基虽然浅薄,但是刚才能勇于收治疑难,说明你陆家的家风还没歪。”
“现在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帮伤者清创,等待救护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