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顾深之回来了，他今天有应酬，身上有一些酒气，但是步伐还是稳健的，并没有喝多。
他推开卧室的房门，姜乐锦正靠着床头看一本外国的名著，他看了一眼书名，眉头瞬间蹙了起来——《悲惨世界》。
“怎么看这个？看点别的。”
姜乐锦看了他一眼，从床头拿出了另一本《雾都孤儿》放在了床头柜上。
顾深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她道：“谁给你拿的？怀孕了开心些。”
姜乐锦淡淡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顾深之已经习惯了她的态度，转身想去浴室，她却忽然叫住了他。
“顾深之我们聊聊吧！”
顾深之心头一颤，一根针忽然刺进了他的血脉，让他看向姜乐锦的时候都不由怔了怔。
“聊什么？我们这段时间不是相处得很好？”
“……”姜乐锦只觉得无语，“我不这么认为。”
四目相对，顾深之想了许久，才对她道：“我先去洗漱，回来我们慢慢聊。”
姜乐锦应了一声，继续看书了。
顾深之这一个澡洗得格外的漫长，姜乐锦看得有些发困，便披了薄外套站在窗前。
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周围点缀了几颗星辰，郎朗夜色，很适合跟喜欢的人喝一点红酒。
可是这样的夜色她越要用来谈判跟割舍，她觉得很对不起这样的夜色。
顾深之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姜乐锦穿着一身白色的真丝浴袍，披着外套站在床前，侧脸忧伤，正望着窗外发呆，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又美丽。
他很想走过去拥抱她，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勇气。
姜乐锦听见声音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美目清清冷冷的，让他差点心梗。
“洗好了？那我叫人那些果切上来。”
顾深之没拦着，除了果切还又让人给她拿了一杯热牛奶。
她虽然不爱喝，但是为了孩子这段时间也还是忍了下来。
两个人坐在窗边的桌子旁，顾深之看着她喝牛奶微微有些痛苦的样子，对她道：“不想喝就别喝了，我让人给你买了孕妇吃的钙片，一样的。”
姜乐锦点了点头，放下了杯子，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顾深之当然是不同意的，但是他也知道这样僵持下去姜乐锦的状态只会越来越差。
在浴室里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可以，那你留在这里吧！这里什么都有，也省得你再挪动。”他看着姜乐锦，眉眼深邃，“一年以后我们法院见。”
姜乐锦抿了抿唇，对他这个答案还是有些诧异的。
“你宁愿等一年也不跟直接离婚？顾深之，这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顾深之不喜欢听她说这样的话，喜欢她的人太多，即使有一个孩子也不会影响她的以后。
只要她想找，总是能找到的。
“你有心仪的人选了？这么着急想要跟我断干净？”
姜乐锦一愣，立刻摇了摇头：“我没你想的那么多心思，我只是不想再过之前的日子了，我想有自己的世界。”
总是为了别人的感情伤心算怎么回事？她已经在白知宴那里浪费了一个五年了，不想再在顾深之这里将剩下的五十年也浪费掉。
“跟我在一起也可以，我从来没有管过你，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顾深之到底是舍不得的，潜意识的想要挽留她，“难道我之前有阻拦过你？”
姜乐锦回忆起过去顾深之对她的态度，在顾家不太希望她开珠宝工作室的时候是顾家替她挡了回去，就连店面还有人脉也是他给的。
他确实在支持她，而她那时候也是真心喜欢他，所以才会一次次的纵容他的行为。
到了今天的局面，她也有错。
“顾深之，就这样吧！”她心口莫名有些疼，“你知道吗？在柳轻轻没有出现之前，那是我最喜欢你的时候，可惜，你错过了。”
她站起身，转身去了浴室，里面传来水流声，顾深之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哭。
顾深之坐在那里，手指摸在烟盒上，深邃的眸子望向窗外，只觉得这一晚上格外的凉。
他的寒冬，提前到来了。
过了一会儿，姜乐锦回来了。
顾深之看着她，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他心里到底是不忍的。
“我去客房睡，明天我会搬走，你别哭。”
姜乐锦点了点头，顾深之对她说了晚安，然后拿起了外套离开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姜乐锦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是又纠缠着浓浓的难过。
她躺在床上给妈妈发消息，妈妈无条件支持她的决定，让她只要保护好自己，平安生下孩子，其他的不用管。
话是这么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