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释依鲁在十乌位高权重。
本身军伍出身,又超级能打、战功赫赫,因此十乌相当一部分兵力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十乌本身又崇尚武力,武力高强之人甚至能轻松冲破血脉偏见。
换而言之,十乌境内有头有脸的武胆武者,他不敢说如数家珍,但最少也是“有所耳闻”。此时围攻他的武胆武者,全是陌生面孔,招式路数他一无所知。
这就非常不正常了。
这意味着幕后主谋图谋很大、城府极深!在谁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就开始漫长布局,暗中培养精锐武力。将他们当做底牌藏得严严实实,关键时刻再亮相!
有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能长年累月如一日地蛰伏经营。
这种忍耐力令人胆寒。
他的高声质问并未换来任何回答,三人几乎同时动手,分别从三个不同方向杀向苏释依鲁,不给苏释依鲁留下一点退路。
不哔哔,直接干架!
锵!
锵锵!
随着武器相撞迸发出零星火花,战场周遭烟尘飞扬,刺耳撞击声也在细细诉说这场战斗的艰辛。伤口鲜血顺着苏释依鲁手臂向下流淌,顺着刀锋向下,几乎连成一串的血珠,溅落在泥地之中,蓄成一小汪血潭。
不远处掉落一片带血的长条肉片。
这是不慎被人削下来的。
眼看着苏释依鲁即将力竭,其中一人这才道:“老东西,莫要再顽抗!”
苏释依鲁喘着粗气,勉力握紧手中兵器,试图看清眼前愈发模糊的几人。
他哈哈冷笑:“难怪、难怪了——”
难怪他认不出这几人。
此人虽然说着十乌语言,可口音不纯正。
应该不是十乌之人。
多半是哪里重金招揽来的。
哪位王子也不重要了……
每个都有嫌疑。
大王这些个儿子,随着年纪渐长,一个个成年掌控兵力,野心肆意膨胀。
苏释依鲁不止一次恳请大王打压诸子,保证大王后所出之子的名声与稳固地位。
他是那位王子舅舅是一个原因。
另外一个原因便是担心“不稳”。
苏释依鲁仔细研究过大陆诸国政权更替规律,发现“同室操戈”是混乱的重要原因。
纵容、滋长内斗不良风气,不利于一个政权的平稳过度和成长,严重还会走向灭亡。
继承人问题必须郑重。
最好一开始就不给其他王子希望。
大王很听苏释依鲁的建议,但在继承人问题上却罕见地否了。他不信大陆诸国的所谓“前车之鉴”,什么立嫡立长?十乌需要一个强大的王,一如狼群头狼只有最强壮善战的狼才能胜任。一只无能的绵阳当了大王,能率领十乌冲出这块破地方,挥兵中原?
他自己就不是啥狗屁嫡子、长子,全靠着一双拳头才走到如今地位。
苏释依鲁的建议在他看来更多是“危言耸听”、“私心过重”,不听也不采纳。
他很乐意看着几个儿子成长起来,日后挑战头狼位置,成为新的头狼!
大王后的儿子,他是很喜欢、很看重,但跟喜欢相比还是十乌更重要。
面对疾风骤雨般的进攻,苏释依鲁越发力不从心,伤口肉眼可见地增多,甚至力竭到单膝跪地,以武器撑着。
敌人哪里会放过这机会,再度杀来。
此情此景,苏释依鲁选择不多。
要么亮出最后底牌将这几个敌人带走,要么再勉力支撑一下,等其他战场亲卫空出手帮他分担。后者可能性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渺茫,反而是敌人这边陆续多了增援,暗中冲他射来数支冷箭。若非他闪躲几时,避开要害,怕早凉了,但这会儿也形同刺猬。
身前背后插着好几支箭。
目前有且只有一个选择。
可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谁也想不到的意外出现了——神兵天降,一道陌生文气从天而降,没入苏释依鲁的身体,似久旱逢甘霖,迅速滋润这块干涸龟裂的旱田。
跟苏释依鲁面上狂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杀招被文气城墙挡下的敌军三人,面色大骇,似乎没想到苏释依鲁这边还有底牌。当机立断,一人牵制苏释依鲁,其余二人去杀陌生文心文士。
这仗打到这个地步,带来的几千人拼得十不存一,焉能失败!
“滚出来!”
其中一名武胆武者忍着怒火,口中倾泻出一声爆喝。音浪四散冲击,震得大地细颤,狂风乱卷,砂砾翻滚。
波及之处,百十来斤的人也别想站稳。理论上可以破解文士的护身言灵。
但,目标没出来。
反倒是过来支援的自己人被波及,最轻一个也被震得内腑震荡,口鼻流血,弱一些的干脆昏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