诠接过侍女端上来的帕子擦手。
随口道:“赵大义。”
徐解:“……沈君真是个妙人。”
听到是赵奉,饶是他这般正经人也忍不住内心笑歪嘴,沈君是懂得阴阳怪气的。调遣跟天海世家结怨的赵奉来驻守河·新晋边境郡·尹,这是将对天海的恶意摆在明面上啊。天海那帮人,夜里真该睡不着觉了。
危机解除,徐解这才将沈棠密信打开。
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少过。
来来回回看了四五遍,直到夫人再三催促用餐才肯收起,夫妻俩陪着徐诠用了一顿团圆饭。吃饱喝足又去香水行泡了个澡。兄弟俩趴在香水行雅间木榻,搓澡一回活似浑身打了蜡抛了光。待完事儿,徐诠四仰八叉地表情放空,喟叹道:“舒服啊——”
浑身喷香喷香的。
哪里像是军营,到处都是汗臭脚臭。
徐解享用着精致糕点,小酌两口醇香美酒,坐姿慵懒,闲谈道:“主公将赵大义派至河尹驻守,日后王都由谁来拱卫?”
沈棠定都没吴贤那么为难,再加上她帐下心腹连父母都凑不出几对,更别说什么世家派系争夺这块香饽饽。她定都哪里对徐解都没影响,所以他更有心情关注其他方面。
例如,军权。
这就要提到驻守边境的边军和拱卫王都的王军,至于各地的驻军可以暂时不提。
徐解还以为沈棠会留下赵奉。
徐诠揉了揉眉心,让自己快速脱离搓澡后的飘飘然状态:“暂时还没风声,不过看主公的意思应该是她自己来,或者交由褚无晦、祈元良和宁图南中的一个代掌……”
想了想,他又添上一个顾池。
褚无晦和宁图南的性命连着主公,世上除了主公自己,她最能信任的便是这两人。从这个角度来看,祈元良稍次,顾望潮再次。倒不是说主公不信任其他人,只是手心手背的肉也有薄厚之分。只要明面上没有像吴公那般拎不清,大家伙儿心里都有数的。
徐诠道:“我更倾向于褚无晦。”
徐解问道:“怎么说?”
徐诠翻了个身:“褚无晦牵制魏寿和褚杰,二人手中的兵权又占着很大一块。主公帐下最能打的精锐便是这两位将军私属部曲,其次便是赵将军,钱邕之流再次……”
至于云策和鲜于坚师兄弟,他们跟荀定以及主公亲自提拔的几个年轻将领,本身都没有自己的私兵部曲,修为相对不高,资历也浅。将他们放王军或者边军都很合适。
徐诠的情况介于两拨人中间位置。
徐解道:“倒是不复杂。”
徐诠笑笑:“跟吴公比起来确实。”
吴贤帐下的武将出身倒是挺统一的,不是出身天海世家便是有姻亲关系,看似铁板一块,实则四分五裂,利益纠葛太多。主公这边看着啥都有,五花八门,但真正细数起来都没什么冲突,一些人还有一点儿师徒情分。例如白素跟共叔武和赵奉都学过。
连徐诠自己都要喊赵奉一声叔。
徐解点头,心中大致有个数。
信使将消息传回天海,河尹也马不停蹄接纳赵奉兵马入境,徐解亲自出马迎接。庶民收到消息,听到是侍奉春神句芒的大将转世之一回来,迎接队伍排出十几里长!
徐解打趣道:“大义,人心所向啊。”
连他这个兢兢业业干了几年的郡守都羡慕赵奉的人气。他用数年才真正收买庶民的民心,获得他们的爱戴,而赵奉离开这么多年,治下庶民一日都没忘记,一直挂念。
赵奉偏黑的脸颊悄然飘红。
面对热情似火的庶民,略有局促。
但,更多的还是感慨和感动。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还有光明正大踏足这片土地的一日:“是文注治理得好。”
徐解哈哈大笑:“你我就不用谦让了,走,府上已经设好酒席为你接风洗尘!”
宴席之上,徐解又送他一份大礼。
一个白白嫩嫩的婴孩。
婴孩眉眼间有几分熟悉。
徐解轻声打趣:“大义,完璧归赵。”
赵奉抱着软绵绵的婴孩,这孩子也就几个月大,一双眼睛澄澈得不染尘埃,全是不谙世事的懵懂。他一眼便认出了孩子的身份,忍不住埋在孩子颈肩,热泪潸然落下。
故人之姿,故人之子。
“来日,义父带你去看你阿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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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请个假,亲戚又来殴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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