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二字被嫂嫂咬的很重,那李县丞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但我自没有什么理由找你们的麻烦,
可小叔叔既无官职,身子骨也经不住城外风餐露宿,
你这般苦苦相逼又是为何?!”
“林夫人,此言差矣。”李攸眼神从林枫身上挪开,悠然抚着胡须,
“尊夫的失踪,我们也很痛心呐,
可俗话说,在其位,谋其政,
城外匪寇猖獗如斯,已是我济阳城的心腹大患,
我身为县丞,自然要物色合适人选前往剿匪,
可放眼这偌大的济阳城,又有谁人不知你林家各个好儿郎,
所以,还请林二公子不要推辞,领了这剿匪之命。”
“我特么!”
林枫着实服了这个老逼登,正准备开骂,
却被嫂嫂铁玲珑抢了先。
“呵!李县丞这算盘都快打到我脸上来了!
济阳城防军难道没人了吗!让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剿匪,
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别忘了,虽然我夫君不在,但我铁家在这兖州也算是有几分薄面!”
“呵呵,铁三小姐说笑了,”李攸听见嫂嫂提及铁家,
抚须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嫂嫂所言的铁家乃是她的娘家,
世代为兖州各地军队打造兵器,特别是每年产量极少的百锻环手刀更是军官们的心头最爱,
所以,铁家虽然并非官身,出入者却都是兖州的达官贵人。
“林二公子确实并非出城剿匪的最佳人选,某家认为刘虎刘尉史就更合适,可...”
“那你让刘尉史去不就行了!”铁玲珑好听的声音终于不似刚才那般紧绷。
林枫眼看事情有转机,也暂时没有开口,想看看这老逼登还有什么话说。
“那就让某家来说!”
一声粗壮的嗓音响起,只见那身穿盔甲、身材魁梧的刘虎向前上了一步,眼睛盯着林枫,就像盯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嫂夫人!出城剿匪,我刘虎自是义不容辞,
可林县尉走时将县尉司的官印一并带走了,
我再要去领兵,倒有些僭越了!”
“那你是何意?”林枫问道,
他原本不想插嘴,可眼观这刘虎,就是一武夫,
说话如此有条理,实在是让他不解。
“嘿嘿,很简单,嫂夫人现下写封自表信,
就说林县尉自知能力有限,打算退位让贤,给我老刘来做这县尉,
我拿着这书信,自是可以号令手下的兄弟!”
“如此...倒是一种法子。”
听完刘虎的话,铁玲珑垂下眼帘,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刘尉史,我且问你,
你若是带兵出城剿匪,就敢保证定能将那贼人斩杀?
我可是听说,那伙匪寇有两千余人众,你手下兵马不足千人,
谁给你的自信?!”
林枫招呼身后的随从将自己扶起,冷冽的目光盯着刘虎。
“哈哈哈,带兵打仗的事自然不劳烦你林家二小子操心!”
刘虎见林枫开口,昂了昂头不屑道,
“要是林县尉站在这儿,我老刘自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可你这黄口小儿,某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拎起,也敢质疑我?
哼!”
见刘虎如此狂妄自大,林枫倒也不生气,继续说道。
“那我再问你,若是你拿了书信领了兵,
而我哥哥失而复返的话,你又当如何?”
这次他话还没说完,刘虎就是一阵放肆大笑:
“哈!失而复返,
劳资还从没见过死...”
“哈哈哈,林二公子考虑的周到!”
就在这时,李攸神色一变,慌忙走上前来打断了刘虎:
“林县尉在这济阳城深得民心,若是凯旋归来,
这县尉之职我们自当双手奉上!”
李攸语气诚恳无比,就好像天底下没有谁比他更期盼林枫的哥哥归来一般。
此情此景,林枫笑了,
笑的很灿烂!
原来如此!
看见他笑,对面的李攸也是微笑以对,
可林枫的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哥哥,多半是折在了这李攸手里,
其实倒也不奇怪,毕竟按照惯例,若是县令升迁,自是县丞代掌此职,然后四处打点一番,取代转正。
可哥哥却挡住了这李攸的路,
所以那伙突然出现的匪寇自然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