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沙发后面的景苒浑身瞬间紧绷,五官懊恼地皱在一起。
后悔。
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是张怀,她就不应该躲,大大方方坐在那,如今这不就顺理成章地跟张怀说上话了么?
可她已经躲起来了,现在忽然窜出来,真应了薄展琛说的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
何况她躲也没躲好,要不是张怀提醒,她都没注意自己刚才把包包掉在薄展琛家的鞋柜上了!
薄展琛笑道,“或许是那个,小野猫的?”
张怀挑眉,嗤笑出声,“我还不知道你?谁啊?说来听听,我好去跟你外婆报备。”
她生怕薄展琛发疯把她捅出来,悄悄地往上看,发现薄展琛靠着沙发,手臂搁在沙发靠背上,修长的手指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沙发靠背。
她小仓鼠一样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心往前挪动了几步,手指沿着沙发靠背快速往上爬,然后快准狠地捏住了薄展琛的手指,用了点力气。
薄展琛吃痛,倒嘶一声。
张怀刚一屁股坐下来,就听见薄展琛吸气的声音,一抬眼就瞧见他正低头揉自己的手指,关切道,“怎么?”
薄展琛看着手指内侧被掐出来指甲印,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没事,沙发长倒刺了。”
张怀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真皮沙发。
能让薄展琛搬回家的东西,自然都是上等的,怎么会长什么倒刺?
“这沙发质量不好?回头我给你换一组过来。”张怀没看出什么名堂,随口说了一句,转身给薄展琛倒了一杯酒,“这几天忙,没顾上问你的事儿,刚才回家的时候看见你这边开了灯,顺便来问问,你跟那个景苒怎么回事儿?”
薄展琛挑眉,显然没料到张怀这么直接。
在沙发后面躲着的景苒也是一脸懵逼。
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让张怀看出来不对劲来了?
薄展琛眨眨眼,试探着问,“什么怎么回事儿?”
张怀一脸你休想瞒着我的表情,“我是老了,但是我不是瞎了。我送你那直升飞机,你到现在一共就用了一次,还是为了景家那个小姑娘。你别告诉我,是因为她是薄嘉木的未婚妻,你未来的弟妹,你是关心自己家人呢。”
薄展琛眼神有片刻的失神,很快转恢复了正常,“有什么不可以么?”
张怀冷哼一声,靠着身后的沙发,又想起薄展琛说沙发上有倒刺的事情,直起身来,歪着身子靠着沙发扶手,“你这些话,诓别人差不多,拿来骗我的编得更像一点。薄家当年做的事……”
“舅舅。”薄展琛忽然打断他的话,显然不想让他继续,“今天去外婆那边,外婆是不是又念叨我了?”
张怀心思被戳穿,嘿嘿一笑,“你外婆能不念叨你?说你许久没回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被薄家的把心哄走了,这么大年纪,不结婚不生孩子的,让我给你留意留意身边的姑娘。”
“说这些都是假的,你外婆还是想你了,得空回去看看,最好……”张怀点了点桌子,“带个姑娘回去。只要不是美国那位,都行。”
薄展琛轻笑出声,“都行?”
张怀毫不客气道,“可不是都行?你以为我为什么忽然想起景家那个姑娘?你外婆说了,只要你喜欢,别说是薄嘉木的未婚妻,就是天王老子,也给你拉下凡来。”
见薄展琛越来越玩味的脸色,张怀只以为他是难受,不由叹息道,“你外婆连薄嘉木的未婚妻都不介意,都不同意你跟那位,你啊,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如今秦家也就你这一个孩子,老人家满心都是你,你别把人气出事儿来。”
薄展琛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看似在跟张怀说话,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景苒就安安静静缩在沙发后面,蹲得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本以为只是权宜之计,却没想到听到这么私密的消息。
薄展琛跟薄家,似乎有些不可说的仇怨。
这个景苒约莫能猜到一点,她从前要跟薄嘉木的时候,景珩没少在她耳边念叨薄家的关系负责。
原配死得莫名其妙,继母裴淑珍没多久就进门,很快生下了个薄嘉木。
薄展琛虽然是“嫡长子”,但是没有父母庇佑,日子不会好过。
这么一想,他假装纨绔,倒是最好的保护色,让裴淑珍以为,薄展琛不堪大任,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薄老爷子偏心,她虽然会对付他,手段却不会很高。
景苒更没想到的是,薄展琛这样一个花花公子,还有个白月光的存在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景苒不敢动,听着听着,实在困的难受,趴在地上直接睡着了。
睡梦里,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吓都不轻,条件反射地抬手就打,声音沙哑道,“放开我!”
只是手掌还没伸出去,就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