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超不知道薄嘉木想让景苒找的人是谁,只是出于朋友的角度提醒,“小两口吵架,床头吵床位和的,没有必要拿公司做赌注,最后事情没成,反而落了仇。”
薄嘉木皱眉不满道,“你怎么了?胜败是商场上常有的事,景家自己不行,就该被淘汰。她但凡识相,低个头事情就能解决,若是她非要不知好歹,那也只怪景珩命运不济。”
陈超一脸不赞同。
显然,他刚才说景珩未必没有后手的事,薄嘉木并没有听进去。
成年人的话是点到为止,薄嘉木不停,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道,“你这边给我个时间吧,虽然景家以来泰兰的供货,但是违约毕竟是对两家都有损失的事情。我这边也好有个底。”
薄嘉木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电话挂断没多久,陈浩卡上就收到一份五百万的存款。
是薄嘉木转账过来的。
金额跟和景家违约的钱相比,九牛一毛。若是从前,他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这会儿,他却突然想起刚才景苒说,娶不了景苒,薄嘉木拿不到薄家任何的股份,到时候别说解决事情,怕是损失的钱都补不上。
他倒是不在意这个钱,但泰兰虽小,员工和供应链上的员工好几千人,不是五百万能弥补的。
他赶紧调出薄嘉木的聊天对话框,打了个?过去。
薄嘉木回的很快,“你不是怕损失么,这是给你赔偿的一部分货款。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
陈超没回,但是情绪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景苒却不知道自己一番话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从咖啡厅回来,就直奔医院。
果然,景珩已经在医院了。
只是因为景母睡了,他没有进病房,只是微微曲着长腿坐在医院走廊的休息椅上,手背搭在额头上,闭着眼睛休息。
景苒脚步下意识放轻了不少,隔得远远的都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可是即便这样,他另一只手上还攥着袋子,里面放着景苒叮嘱他从家里拿来的,景母的衣服。
到嘴边责怪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景苒心疼的不行,转身去护士台要了个小毯子,折回来盖在他身上,又小心想要把他提在手上的袋子抽走,只是才刚有动作,景珩一个激灵,就醒过来,神色茫然地四下看了一眼,瞧见景苒,脸上的戒备又在瞬间放松下去,闭着眼睛倒在椅子上。
浅浅眯了一分钟,就挣扎着坐直了身体,“你什么时候来的?妈醒了么?刚才打你电话也没接。”
景苒看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疼道,“刚才在开车。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景珩的瞌睡顿时又去掉不少,揉了揉眼睛,“公司没事,我自己能解决。你别听下面的人胡说八道,我去应酬这些人,自然有我的用意。”
景苒是景珩捧在手心里长的,跟薄嘉木之间那点事儿已经够她难受了,景珩从未想过要把家里的风雨再带到唯一的妹妹身上。
景苒没提自己去见陈超的事情,知道那人即便是考虑,也不会这么快就见成效,也没好意思揭穿景珩嘴硬的谎言,把景珩手里的袋子放在一边,人绕到背后给景珩捏背,“行,你最厉害了。不过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哥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景苒了,我能给你们撑伞的。”
景珩被逗笑,宠溺地拍了拍肩膀上景苒的手,“你啊,好不容易回来,就在家好好享受小公主的生活。还没有到你给哥撑伞的时候,且等着啊,说不定哪天我真动不了了,真指望你给咱家挑大梁。”
景苒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呢!怎么就动不了了,赶紧呸呸呸!”
景珩无语地呸了三声,“你别说,你跟妈都一样,理想主义,听不得一点风言风语。”
兄妹俩又说了一会话,景苒陪着景珩吃完饭,就催着景珩赶紧去休息了,自己守在医院。
下午的时候,张怀来给景母看诊。
虽然他接手景母的时间不长,但是治疗初具成效。之后就是精心调养,只要不再受太大的刺激,情况只会越来越好。
张怀把手里的报告递给景苒,眼带警告,“我答应你的事是做到了,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景苒毫不犹豫,“您放心,我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言出必行。若是您需要,等我妈妈以后出院了,我就在景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保证不沾您侄子一公分的边!”
张怀对这样的结果虽然很满意,但是见景苒一脸挣脱苦海的表情,心里又奇怪地有些别扭。
薄展琛怎么了,就让她一个小门小户还有婚约的姑娘嫌弃成这样。
张怀一把年纪,也不好跟个小姑娘掰扯这些别扭的情绪,狠狠地剜了一眼景苒,这才转身离开。
景苒巴不得呢。
现在别说一个薄展琛,怕是整个薄家来换一个景母,她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