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从来不感冒的影今感冒了,凌晨一点开始起烧。
影今烧得口干舌燥,起来找水喝,也不知道是生病腿软还是厄运缠身,她摔了一跤,扑通一声摔倒在客房的羊毛地毯上,惊醒了夜孟岩。
夜孟岩起身开了灯,看着趴在地上的影今。
“这是准备连夜潜逃,夜太太?”
影今从地上爬起来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可怜兮兮地对夜孟岩讲,“我感冒了,好像有点发烧。”
夜孟岩连忙从床上下来,奔到影今面前去探她的额头,确实有点烫。
影今瘪了一下嘴,说道,“我从来都不会感冒的,这次肯定是你敲我的额头敲的,你下次可不许这样敲我的额头。”
“你还真是会讹人。”夜孟岩把影今拉到床上坐下,问她是不是找水喝。
影今点点头。
夜孟岩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然后给前台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送点感冒药上来。
“病人晚上喝了点酒,买中成药,还有拿支体温计上来。”
影今喝了两口温水感觉人好了一些,她对夜孟岩讲,“别买药,免得吃死了。”
“你还挺惜命。”
“我就剩这条命,不珍惜不行。”影今说着放下水杯躺了下来,她开始哼哼唧唧。
夜孟岩俯下身问她,“这么难受?”
影今摇摇头,“也不是很难受,但是呻吟一下会很舒服,可能病这个东西喜欢别人呻吟,你一哼他就觉得他赢了然后就走了。”
“你不是说你没有感冒过吗,还懂这些玄学?”
“哥,生病不是只有感冒,温秋华让屋里的工人把剩菜剩饭弄给我吃,我拉肚子拉了一天一夜,全靠在床上哼哼度了过去。”
“温秋华对你这么狠?”
“不是亲生的当然狠了,其实我也能理解她,我八岁到沈家,外面人都说我是沈立国的私生女,温秋华肯定也怀疑,但我妈是在京都怀的我,跟沈立国八杆子打不着。”
影今既然聊到了自己的身世,夜孟岩就问了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你妈妈为什么会把你寄养在沈家?”
“我妈是沈家的养女,说是养女但并不是收养,我妈是被拐儿童,是人贩子卖给沈家的。”
夜孟岩听后很是震惊,沈家对这些可是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影今看着夜孟岩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有疑问,关于她妈妈的事影今敢保证富太太温秋华都不敢跟夜赫蓝说实话。
因为当年沈家拿她妈妈换了五十万,而这笔钱就是沈家发家的第一笔资金。
沈家做的那些事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当然,影今的母亲跟影今说这些时把过错都推到了沈立国的父母身上,她说沈立国是个好人,他会善待她的。
八岁的影今并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但她接受被抛弃的事实。
母亲是不幸的,她熬过了不幸想要重新追求她想要的生活,她没有错。
错的是自己,是自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所以她接受了安排,独自去了沈家。
这时,门铃响了,酒店人员送来了感冒药,关于影今母亲的话题就此结束。
影今也很感谢这个送药的前台小姐,她其实不太愿意跟人说起自己母亲的事,刚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夜孟岩面前脱口而出,可能是病了人变脆弱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觉得夜孟岩值得信任。
当然,影今不愿意说并不是因为母亲的经历难以启口。
而是她不知道用什么情感去讲述。
对于外人而言,母亲的过往无疑是艰辛的,但对于自己,影今又无法共情于自己的母亲。
人生如此艰难,但她却把她丢弃在荒野间。
“先量一下体温。”夜孟岩把体温计递给影今。
还提醒影今,“这个含在舌下就行了。”
影今乖乖照做。
口里含了温度计影今看上去就更显得楚楚可怜,夜孟岩坐在她身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他让她闭上眼睛先休息,等一下他帮她看体温计。
影今开始打手势,“你可真好!”
“还会哑语?”
影今把体温计拿开,“我八岁之前我妈出去工作时会把我寄养在一个聋哑人家里,我喊她静静阿姨。”
影今说完又把体温计塞回去。
她又想到了什么准备再衣拿出来,这次夜孟岩按住她,“行了行了,我不问了,你也别说话。”
最后他咕噜了一句,“都生病了,话还这么多。”
影今不干了,打着手语说道,“还不是你问,你是老板你问话我不敢不回答。”
夜孟岩一句也看不懂,他又把她的手压了下去。
还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影今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