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管事走后,沈青黎摁了摁眉心,流露出疲倦之色。
这两日,着实是有些累了。
她正闭目养神,厨娘来了:“王妃,王爷的晚膳,还是由您来准备吗?”
沈青黎睁开眼睛,道:“我来吧。”
她刚才把人非礼了,不得赔罪一番。
这两日,萧宴玄没什么胃口,沈青黎想着熬一点莲子银耳羹,不仅能健脾养胃,还能养心安神。
萧宴玄身上的躁意和戾气太重了。
沈青黎去湖心摘莲子,没想到碰到了林云倾。
她身姿挺得笔直,柔弱之中透着一丝清傲,如湖心的荷花高洁而不可冒犯。
她冷讽道:“凡事过犹不及,不要以为一时得势,就能嚣张横行。”
沈青黎用一种仿佛是在看蠢货的目光看着她:“你家世不显,又失怙恃,却锦衣玉食,得人护佑,是用脑子换的?”
林云倾脸上难堪,一口气噎在喉咙里,瞥见萧宴玄正往这边来,勾唇笑了一下。
她靠近沈青黎:“王妃如此跋扈,王爷能容忍你一时,未必就能容忍你一辈子。”
“本王妃奉旨嫁进来,王爷容不容得了,都不能把本王妃怎么样,但本王妃可以让你,从今日起,在这府里,再无立锥之地。”
林云倾瞳孔一缩。
片刻,她阴沉着脸,语气缓而重:“沈青黎,你不该如此辱我!”
沈青黎眉梢刚一挑起,就见她露出惊惶之色,惊叫一声,摔进湖里。
“噗通”一声,砸起巨大的水花,正好让萧宴玄看到,她从沈青黎身边跌进了湖里。
沈青黎:“......”
尼玛!
这是什么冲天的婊气?!
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很快,林云倾就被救了上来。
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侍女拿了件外袍给她披上。
萧宴玄神色淡漠:“怎么回事?”
林云倾小脸发白,显得格外娇弱可怜:“王爷不要怪王妃,是云倾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与王妃无关。”
她越是这般,旁人越会觉得沈青黎嚣张跋扈,故意推她落水。
沈青黎的神色沉静又温和:“林姑娘可是学过唱戏?”
哪个世家小姐会去学唱戏?
此举不过是想羞辱她罢了。
林云倾嘴角紧抿,久久没有说话,眼眶泛红,好像有万般委屈却不敢说出来。
沈青黎弯着澄澈的笑眼,诧异道:“本王妃觉得你这段演得特别好,比戏台上的戏子演得还要好,若你不曾学过唱戏,难道林家的小姐都是按戏子来教养的?”
“云倾知道,王妃向来不喜云倾,羞辱云倾不要紧,可家父为国战死,王妃如此羞辱林家,欺人太甚!”
“就许你惺惺作态,恶心本王妃,还不许本王妃有脾气了?”
林云倾只觉得一口老血憋在心口,憋火得不行。
“云倾多解释一句,不过也是想王爷不要误会王妃,王妃莫要曲解云倾的心意。”
“你的心意,本王妃看得清清楚楚,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偏王爷过来的时候落水,还装模作样地为本王妃说话,不就是要王爷误以为是本王妃故意推你落水的吗?”
“云倾没有,王妃要这么想,云倾也没有办法。”
林云倾说着,委屈地看着萧宴玄。
萧宴玄看向湖面,懒散的声音骤然染了几分阴沉:“王妃背对着湖面,站在湖边,你站在王妃面前,她若推你,你应该往后倒,摔在地上,又怎么会落水?”
林云倾神色一僵,一点一点变得煞白起来。
方才,她看见萧宴玄正往这边走来,只顾着怎么算计沈青黎,却没有顾虑周全。
萧宴玄眸色极黑,仿佛一眼就能把她看穿,凉声道:“既然这么喜欢跳水,本王成全你,溟一,帮林小姐好好跳。”
“王爷......”
林云倾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萧宴玄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
“噗通!”
林云倾被扔进水里,没多久,又被拎起来,又是扑通一声,再次被扔进水里,又再次被拎起来。
林云倾脸上和头上粘了不少残叶和淤泥,狼狈至极,哭哭啼啼道:“王爷,云倾......”
萧宴玄掀了掀眼睫,慵懒神色隐见不虞:“水花太大了,别砸坏了本王的荷花。”
溟一笑着道:“属下换个姿势扔,绝不伤湖里的荷花分毫。”
林云倾的心,撕裂般得痛。
王爷未免也太无情了。
没有他父亲,又哪来今日的玄甲军?
她又被扔进湖里,砸起的水花,倾泻在荷叶上,荷叶摇动,又亭亭玉立。
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