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对面茶楼的二楼厢房里,蛊师打开半扇窗,人站在窗后,阴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回春堂。
见回春堂大门关上,九川和锦一全都守在屋外,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沈青黎身边没有高手相护,这一次,她逃不掉了!
蛊师吹响哨子,尖锐的哨音,让锦一脸色大变。
“王妃!”
“我没事。”屋内,沈青黎的声音淡淡响起。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指尖上的血珠。
鲜血入口的那一刹那,躁动的蛊虫,顿时安静如鸡。
景暄也没再吐血。
蛊师见回春堂没有动静,眉头一皱,又吹响哨子。
哨音一声接一声,蛊虫却瑟瑟发抖。
沈家百年世家,娶的也都是世家贵女,与南疆并无往来,为何原主的血,能克制蛊虫?
看来,原主的身上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沈青黎对蛊毒知之甚少,隔着大门,对锦一说道:“抓住那个蛊师,别让他再逃了。”
“是。”
锦一担心蛊师还有什么后招,让九川守住门口。
她眸光一抬,精准地盯住二楼那间厢房。
四目相对,蛊师冷不防对上锦一凌厉的眸光,惊得背脊发寒。
上次,有大理寺的人暗中相助,他才能逃走。
这次,单打独斗,他不是锦一的对手。
就在他转身要逃的时候,锦一已经飞身掠了上来。
蛊师想对锦一下蛊,锦一直接把他砸晕,搜出他身上的蛊虫和哨子,直接捆了,绑到宴王府。
景暄也一道去了宴王府。
沈青黎能暂时压制住蛊虫,但解蛊,她暂时不会。
......
宴王府。
景暄已经醒了,除了有些虚弱外,并无其他不适。
溟一提着一桶冷水,朝着蛊师兜头泼下。
蛊师打了个激灵,醒来的那一刹那,倒抽了一口冷气。
脑袋被砸出一个大包,疼得都要裂开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沈青黎和景暄。
两人坐在他面前,悠然地喝着茶。
蛊师的心头狠狠一惊。
他炼制的蛊虫,他当然知道有多厉害,不论心性多坚韧的人,只要中了牵心蛊,都会言听计从。
可景暄眸光清明,要不是他身上还有蛊虫的气息,他都要怀疑自己又失手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宴王妃控制了蛊虫?
蛊师阴恻恻地盯着沈青黎,试探道:“王妃对蛊术也有研究?”
沈青黎不答反问:“暄王中的是什么蛊?”
这也不是不能说的。
蛊师道:“牵心蛊,能控制人的心神。”
“崔俭中的也是牵心蛊?”沈青黎又问道。
蛊师摇头,没有半点阶下囚的狼狈和慌张,盯着她的目光越发地阴沉:“牵魂蛊,比牵心蛊更厉害,要不是王妃身边有高手在,如今,已是死人了。”
沈青黎转着手里的茶盏,缓缓说道:“你对暄王下蛊,是要控制他,将走私军械的罪名,按在宴王的头上?”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龙影卫想早日结案。”
龙影卫!
走私军械的,竟然是龙影卫!
沈青黎和景暄皆是神色微惊。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大理寺和兵部都有龙影卫的内应。
甚至,在城外豢养私兵的,也是龙影卫。
景暄长指轻点着茶盏。
自他彻查军械走私案,便处处受制于人,每次查到关键之处,所有线索都被暗中抹去。
龙影卫行事谨慎狠辣,蛊师这般干脆就招了,着实,有些可疑。
他不动声色地盯着蛊师,声音温润清朗:“你就这么招了?”
蛊师露出一抹笑容:“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大晋人最喜欢给人用刑,我不招,你们也会逼着我招,我何必受那皮肉之苦。”
能把贪生怕死说得这般坦然的,这蛊师也是个软骨头。
骨头软,对付起来,就不会那么费劲。
沈青黎道:“牵心蛊如何解?”
蛊师笑道:“只要王妃放我毫发无伤地离开,我可以为暄王解蛊。”
先脱身再说。
龙影卫本事滔天,等他们抓到宴王妃,暄王就不足为惧。
到时,他要让他那些小宝贝,好好招待宴王妃。
沈青黎微笑道:“你刚还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怎么又犯糊涂了?”
蛊师身上的绳子还捆着,也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脸色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