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揉了下心口,软声道:“不知道是不是王爷咬我时,渡了蛊毒过来,和王爷靠得太近,就有些心悸,喘不上气。”
萧宴玄掐在她腰上的手猛地收紧,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怀中的少女,懵懵懂懂,一点也不开窍。
傻乎乎地,什么话都说,却勾得他心口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暗潮。
他的喉咙里,仿佛燃了一把火,嗓音又沉又哑:“下次,本王毒发,你别再凑上来。”
沈青黎被掐疼了,轻声抱怨道:“王爷,轻一点。”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娇娇软软,如水一般。
萧宴玄呼吸一重,语气有些凶,又有些难耐:“本王没咬你。”
沈青黎的腰被他紧紧搂着,进退两难。
她心念动了动,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腰:“掐疼了。”
一阵电流窜过,萧宴玄半边身子又僵又麻,抓住她作乱的手,指腹上的薄茧在她的手背上重重摩挲着。
“沈青黎,”萧宴玄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给本王安分一些!”
沈青黎的腰被他禁锢着,手又被捉住,昨夜梦里,被凶兽咬住脖颈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忍住心尖的悸颤,被他抓在掌心的手,沁出了细密的汗。
她转移了话题:“下次,王爷毒发,我给王爷放血。”
萧宴玄“嗯”了一声,松开对她的禁锢,抱过她怀里的花盆。
只是,另一只手,仍紧紧握着,牵着她,一起走到桌案边,坐下时,才松开。
在屋外偷看许久的溟一,连忙让人摆膳。
沈青黎将手藏在袖中,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溟一禀道:“王爷,暗卫传来消息,城外那几个村子,已经被暄王重兵围剿,龙影卫悉数被抓,无一活口。”
萧宴玄并不意外。
以晋元帝的铁血狠辣,以及,对龙影卫的忌惮,既然不能为他所用,就一定会斩草除根。
他问道:“龙影卫藏在许家山地的那批军械呢?”
“已经全都转移。”溟一说着,暗暗咂舌。
那些军械足足藏了五个山洞,暗卫们搬了整整一夜,都要累成狗了,才堪堪搬完。
龙影卫走私军械这么多年,其他藏在暗处的军械,只怕更多。
萧宴玄眼底沉着清锐冷芒,神情淡漠:“接下来,就该揪出龙影卫背后暗藏的势力。”
沈青黎道:“擒获龙影卫,暄王立此大功,在朝中算是站稳脚跟了。”
萧宴玄冷睨着她,嗓音寒凉,透着不爽:“你对暄王倒是上心。”
沈青黎没察觉他的异样,道:“他好,于我们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盟友?本王怎么觉得,你对他,于旁人不同?”
真够敏锐的。
沈青黎手中的筷子紧了一下,道:“既是盟友,便要互惠互利,这样合作才能长久。”
萧宴玄盯着她:“你待本王,也是互惠互利?”
沈青黎摇头,说出来的话,掏心掏肺:“王爷是自己人,自己人当真心相待。”
萧宴玄被这声“自己人”取悦,心里终于舒坦了。
剿灭龙影卫的时候,景暄也在村里搜出大量的军械,加上又有何吉的口供,萧宴玄的嫌疑是彻底洗清了。
沈青黎看萧宴玄吃的不多,又给他夹了个虾饺,道:“晋元帝会不会解了王爷的禁足?”
萧宴玄将虾饺放入口中,薄唇勾起一点讥诮的弧度,冷笑道:“他大概会想给本王按一个勾结龙影卫,走私军械的罪名。”
于他而言,继续禁足,是利大于弊。
他在暗处,行事也方便。
“就算全天下都要治王爷的罪,我也会站在王爷这一边。”沈青黎直勾勾地看着他,眉眼间,凝着一往无前的清扬之气,“我会护着王爷,就像王爷护着我一样。”
萧宴玄心口微烫,那些开在心底的花,伸出枝蔓,轻轻地在心口挠了一下,又痒又麻。
“本王还没窝囊到要一个女人护着。”
“被自己的媳妇护着,也不丢脸,别人想,还不一定有个像我这么厉害的媳妇呢。”沈青黎哼了一声,小表情得意极了,很是生动。
萧宴玄听着自己渐渐失序的心跳,黑瞳幽沉如无底深渊:“若哪一日,你食言了,本王亲手埋了你。”
从埋了你,到亲手埋了你。
沈青黎陡然发觉,萧宴玄对她有些不一样了,戒备在一点点瓦解。
她高兴地笑起来,明媚又轻快:“王爷想亲手埋我,大概要等我百年后了。”
这话落在萧宴玄耳中,莫名就有一种生同衾,死同穴的缱绻。
他的耳根慢慢地染上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