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之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时近黄昏,因着细雨蒙蒙,天际铺满层层叠叠的阴云,天色十分昏暗。
闭门鼓一声声传来,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行驶着。
沈青黎有些累了,一脸倦色地靠着大软枕,车厢里光线晦暗,她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府门前停下,车夫见她迟迟没下来,掀起车帘,看她睡着了,又重新放下车帘。
他不敢离开,让守门的侍卫进去禀报。
不多时,萧宴玄出来了,将沈青黎从马车上抱了下来,路过车夫身边时,淡淡地说了个字:“赏。”
溟一闻言,一边帮萧宴玄撑着伞,一边扔了个银锭给车夫。
车夫欣喜万分:“多谢王爷。”
萧宴玄把沈青黎抱回翠微院。
溟一在门口停住脚步,看着他抱着人进了内室,心想,王爷真是越来越宠王妃了。
萧宴玄将沈青黎放到床榻上,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要抽离时,沈青黎伸手一抓,抓到了一片衣袖。
她低低地哼了一声,嗓音又轻又软,带着股娇气,一下子撞到了萧宴玄的心口,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一圈圈涟漪隐隐波动。
萧宴玄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静静地凝视着她,见她睡得香甜,便任由她攥着他的衣袖。
枕边放着一本沈青黎看了一半的书卷,萧宴玄拿起来翻了两页,轻轻坐了过去,靠在床头继续翻看起来。
没多久,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拱了过来,枕在他腿上。
萧宴玄身体一僵,腰间忽然被一双手紧紧环住,她还抬起腿,压在他的腿上,就像一株藤蔓,紧紧地缠绕着他。
萧宴玄的呼吸都重了几分,低眸看她时,笑声低沉而暗哑:“睡了都不安分,迟早......”
到底是血气方刚,身体起了反应,他竭力克制着心头窜起的那一把火,咬着牙,哑声道:“迟早讨回来。”
睡梦中,沈青黎觉得自己抱了个大火炉,热得她头上都沁出了汗,她抬手扯开了衣领,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等她要再扯开一些时,一只滚烫的大手握住了她细腻圆润的手腕。
沈青黎挣扎着,嘴里嘟囔着热,一缕微风缓缓拂来,她眉目舒展开来,又酣然睡去。
萧宴玄握着书卷给她扇风,低低一笑:“真是娇气。”
......
一觉睡醒,窗外天色深黑如墨,只有屋里燃着一点烛火,昏昏黄黄。
沈青黎迷迷糊糊地,半阖着眼眸,直到有翻书声在头顶响起,她才慢慢清醒过来。
然后,就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躺在萧宴玄身上。
如此亲密无间,沈青黎手脚僵硬地从他身上下来,看到衣领微微有些松散凌乱,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睡了一觉热的,还是害羞的。
萧宴玄放下手中的书,凝视她时,黑眸沉沉,如火般滚烫,仿佛眸底也燃起一簇灼灼烈火,但语气却清淡如风。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嫌热,自己扯开的,本王还给你扇了大半时辰的风。”
对上他投来的眸光,沈青黎有些不自在,目光微闪道:“我给王爷揉揉吧。”
萧宴玄“嗯”了一声,朝她伸出右手,沈青黎不轻不重地揉了起来。
灯火照过来,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内侧的床幔上,如此亲近,萦绕着一丝旖旎的意味,看得沈青黎心头砰砰直跳。
她微微放缓了呼吸,说起正事,好压制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暗卫带回来的那些书信,王爷都看了吗?”
暗卫回来,立刻将那两本账册默写出来,萧宴玄看了一匣子的书信,又看了账册,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每一件事情,一下子全都串了起来。
沈崇倒卖粮食,被容家抓到把柄,那时,正值临州水灾,容家让沈崇私吞赈灾粮,嫁祸给林侍郎,从此,户部由沈崇一人独大。
再后来,北燕发兵,让晋元帝看到了时机。
容家让沈崇断了玄甲军的粮草,致使玄甲军几乎全军覆没,玄甲军一死,先帝犹如被人砍断了臂膀,晋元帝趁机夺位。
这每一桩,都昭示了晋元帝的狼子野心,他谋略之深,无所不用其极。
萧宴玄身上煞气浓烈,眼底一片阴鸷:“北燕发兵,或许有晋元帝的手笔。”
他一直觉得,当年,北燕举兵进犯,有蹊跷之处,如今再想,竟是北燕和晋元帝达成了某种交易。
晋元帝将临州的赈灾粮一粒不剩地卖给北燕,又助北燕坑杀玄甲军。
听完萧宴玄的猜测,沈青黎心惊不已,因为太过惊骇,有一瞬的茫然呆滞。
“晋元帝为夺帝位,致使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