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衙,沈青黎泡了个药浴,倒头就睡。
这一睡,整整睡了两日,吓得景暄连忙去请大夫。
大夫把完脉,说是耗费太多心神,如今松懈下来,才会陷入沉睡,并没有什么大碍。
景暄和锦一等人才松了一口气。
晴了两日,又开始下雪,整个府衙静得只有雪落下的声音。
沈青黎醒来时,被屋外的日色雪光刺得抬手挡住眼睛。
她昏睡多久,锦一就守了多久。
此刻,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个笑容:“王妃再不醒,属下就要去神医谷了。”
“让你担心了,”沈青黎拥着被子坐起来,含笑道,“我没事,就是太累了。”
“王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属下去找大夫来给您瞧瞧。”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沈青黎喊住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打趣道:“我们阿锦越来越贴心了,可惜溟一他们看不到。”
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冷面女侍卫第一次脸红了。
“王妃睡了两日,定是饿了,属下去吩咐厨房准备膳食。”
厨房里一直煨着鸡丝粥,沈青黎刚洗漱完,锦一就提着食盒进来。
一碗鸡丝粥,几碟小菜。
小菜不算精致,但还算可口。
沈青黎慢慢吃着,问道:“这两日,城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一切都好,并没有人闹事,”锦一说着城中的人和事,“就是杨武带着杨诚来请罪。”
杨武便是凉州城的同知。
知府下狱后,凉州城内就属他的官最大。
沈青黎眸底冷光幽微。
凉州的这场暴乱,不管他有没有参与,都难辞其咎。
窗外,大雪簌簌,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
沈青黎想起了萧宴玄,抬手拍了一下额头,有些懊恼。
“王妃怎么了?”
“我忘了给王爷传信。”
“已经给王爷传信了。”
“那便好。”
免得他在战场上,还要担心她。
锦一看她牵挂萧宴玄,把知道的消息都说了。
“半个多月前,王爷连攻北燕两城,因着快要过年,两方休战,不过,北燕狡诈,不能不妨。”
北燕连失三城,士气正低迷,急需一场胜战来扭转局势,或许,会趁着休战时期,背信弃义,发起突袭。
除夕夜,人人庆贺新年,最是松懈的时候。
沈青黎原本想着去一趟雍州,和萧宴玄一起过年,思量过后,便放弃了。
景暄听说她醒了,放下手中的公文,带着大夫过来找她。
她正好用完膳。
大夫诊脉过后,确定她没事,景暄才彻底放心。
他笑意温润:“王妃若是伤了一根头发,我都没法跟宴王交代。”
沈青黎浅笑道:“让殿下挂心了。”
“王妃可是要回长安了?”景暄问道。
太医受了重伤后,在北宁城养伤,凉州城的瘟疫已解,他们准备启程回长安。
沈青黎若要回去,正好同路。
有禁卫护送,总比她寥寥数人要安全得多。
沈青黎却道:“我想再呆些时日。”
景暄讶异:“我听说宴王病重,王妃不回去吗?”
他得到消息,说萧宴玄吐血昏迷,不一定能熬过来年开春。
沈青黎没告诉他真相。
事关重大,不是她信不过景暄,而是,事有万一,若事情暴露了,他不知情,就不会被晋元帝问罪。
“半个多月前,玄甲军连攻北燕两座城池,背后之人才狗急跳墙,散播消息,企图挑起暴乱,可后来又毫无动作,这有些反常,凉州城的水太深,殿下要清查整个凉州官场,不能有失。”
沈青黎做梦也不会想到,龙影卫行事狠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而他们的少主,竟对百姓怀揣善意。
景暄有些犹疑:“可宴王那边?”
沈青黎说道:“我留了药,不会有事,殿下不用担心。”
“如此,就多谢王妃了,”景暄向来温雅的脸上露出愧色,“是景家对不起宴王。”
“此行,殿下定要还凉州一片青天,朝臣才能看到殿下的能力和贤德。”沈青黎看着他的眼睛,言语间,沉静平淡,“大晋需要明主。”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毫无波澜地就说了出来。
景暄却毫不意外,脸上的笑容依旧清雅平和:“王妃想如何做?”
“彻查杨家。”
杨家在凉州城树大根深,景暄之前担心知府和同知接连下狱,会人心不稳,引起动荡,才没有问罪杨武。
“我之前查过杨家,但收获甚微,”景暄眸底藏着幽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