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接风宴,十分丰盛,三人吃得差不多了,萧伯让人撤下去,又上了热茶,他才接着先前的话题,说起正事。
第一件,便是和俞家药铺合作开药坊的事情。
“俞家主看了您的那些药方,连声大赞,两家已经签下合约,我们和俞家药铺六四分成。”
沈青黎饮茶的动作一顿,抬眸道:“不是五五分成吗?”
萧伯道:“俞家主说那些药方,千金难求,已是俞家占了便宜,又是给玄甲军供药,多少药商求都求不来,所以,俞家药铺只占四成。”
沈青黎原本是想还俞家一份人情,如今,还得另备厚礼。
她问道:“药坊建好了吗?”
“长安这边的药坊已经建好了,人手和药材都由俞家药铺提供,老奴派了个管事,和俞家那边的管事,一起负责药坊的事宜。”
说话间,侍女端着瓜果上来。
枇杷色泽鲜艳,沈青黎瞧见了,拿起来闻了一下,有一股清香:“都说,五月枇杷正满林,这个时节,怎会有枇杷?”
萧伯笑道:“闵州和云州,春末时,枇杷就熟了,这是商队快马加鞭让人送回来的,恭贺王爷和王妃凯旋。”
沈青黎剥了一个,金黄色的果肉,尝起来酸酸甜甜的,还多汁,忍不住又尝了一个。
萧宴玄见她喜欢,让侍女拿了个碟子进来,将枇杷剥了皮,去了核后,放进碟子里,推到沈青黎面前。
萧伯在一旁看着,高兴得笑眯了眼。
王爷这么清冷,不近女色的人,如今,也懂得体贴人了。
说到闵州,沈青黎不由问道:“商队可有寻得苞米?”
萧伯笑着颔首,神情之中隐隐有些兴奋:“商队带回来了十几车,他们问过当地的百姓,这苞米啊,确实高产,老奴找了最厉害的老农,各个庄子都种上了。”
他看过那苞米棒子,瞧着甚是喜人,苞米粒子尝起来粉粉糯糯,还有股清甜。
到时候,不止玄甲军,全大晋的百姓,都不怕饿肚子。
听到苞米已经种下了,沈青黎也放心了。
萧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继续禀报:“年初那会儿,竹纸就已经造好了,但王爷和王妃都不在,那个节骨眼上,老奴也怕招了谁的眼,给王府惹祸,便压着没有开业,五日后,是个黄道吉日,王妃若没有别的安排,老奴就吩咐下去,准备开业的事宜。”
眼下,只有自家铺子,还有长安镖局在用竹纸。
竹纸纸质细嫩柔软,色泽洁白如玉,书写易干,墨迹不褪,是绝佳的书法用纸。
萧伯给城中颇有名望的书法大家都送了一些,用过之后,大家都赞不绝口。
到时开业了,有这些文人墨客宣传,一定名扬长安城。
萧家的产业都是萧伯在打理,沈青黎没有异议,就定在了五日后开业。
月上中天,天色不早了。
说完正事,沈青黎也有些累了,就打算回翠微院。
萧伯不动声色地看了萧宴玄一眼。
萧伯特意支开阿黎,看来,要说的事情和他有关,且还十分棘手。
萧宴玄一双黑眸比外面的夜色还幽沉。
当他看向沈青黎时,眸底寒色褪去,笑意柔和:“阿黎先回去,我还要去一趟乘风院。”
沈青黎不疑有他,就先走了。
萧宴玄端起案上已经冷掉的茶水,淡淡地喝着:“何事?”
萧伯神色沉沉,带了几分凉意:“暗卫传来消息,晋元帝打算在庆功宴上,要为您赐婚。”
萧宴玄漫不经心的声音里,裹挟着沁骨的寒意:“哪家的?”
“永安侯府的嫡次女,说是侧妃,但会以平妻的身份嫁进来。”
永安侯府虽是勋贵之家,但已经没落了,如今只剩个空壳子。
府中庶子庶女一大堆,明里暗里,各种腌臜手段层出不穷。
永安侯挂着闲职,成天钻营着攀门好的姻亲,这么大的馅饼砸下来,定会心甘情愿成为晋元帝手里的一把刀。
一国之君,尽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后宅手段,萧伯气得不行。
王爷和王妃蜜里调油,他绝不允许有人把王府搅得乌烟瘴气。
平妻?
连王妃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还想和王妃争高下,她也配!
萧伯气愤道:“王爷,不能让晋元帝得逞。”
“他想故技重施,但若棋子废了......”萧宴玄勾着唇笑了,带着残酷的冷戾,喊了一声,“溟一,”
“王爷,”溟一从外间进来,拱手等着萧宴玄吩咐。
萧宴玄低眸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幽冷深邃的眸底,布满了阴鸷:“有些人,我不想让他们活过这个春日。”
溟一恭声道:“是。”
外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