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心口一颤。
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萧宴玄这么喊过她。
他总是“阿黎阿黎”地唤她,亲昵中,带着温柔宠溺。
沈青黎敛容,浅笑:“我的医术,王爷还不清楚吗,炼制的补血丸,药效是极好的,倒是王爷,王爷的蛊毒,每月都会发作,多炼点药,才能有备无患。”
萧宴玄握住她的手,看着手腕上缠着的纱布,想告诉她,若要对一个人狠,就应该绝情到底,但又不想逼她。
最后,压下满心的躁意,温声道:“就算要炼药,也不急于一时,夜都深了。”
沈青黎垂着眼睫,说道:“我想着,反正都要炼制了,就一起把药丸做出来。”
萧宴玄也不戳穿她,道:“接下来的几日,军营会很忙,我便不回来了,你夜里早些安置,别太劳累了。”
沈青黎知道,萧宴玄是看出来了,所以,才不回来。
他给她时间,让她想清楚。
“等药丸做好,我放在案上,王爷明日记得带上。”
萧宴玄点头,随后,坐在药炉前看火。
沈青黎催他早点回去睡觉,他执意留下来,等会儿帮她搓药丸。
两人坐在一起,火光映在两人身上,添了几分柔色。
屋里寂静,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一点声响。
......
夜色渐深,一辆马车停在了沈家府门前。
听到敲门声,守门的小厮有些不耐烦,只打开一条门缝,一见来人,连忙将门打开,躬身行礼道:“小的见过殿下。”
景昭负手走了进去。
此行,他是来找沈青鸾的,但还是先去见了沈崇。
说了一刻钟,景昭便去沈青鸾居住的院子。
早有丫环过来通禀,沈青鸾坐在铜镜前,由着南珠为她梳妆。
那日,她给景昭写信,邀他过来一叙,有重要的事情与他说。
景昭迟迟不来,她还以为景昭不来了。
南珠很替她高兴:“殿下今夜能来,可见,心里还是有小姐的。”
沈青鸾抿唇,静静地望着镜子里娇美的面容。
她长得好,身段也好,可光靠美貌,是得不到景昭的心。
像景昭这样尊贵的男子,见惯了美色,亦从不缺美人。
想要让景昭非她不可,就要成为他最大的助力。
她要她今日后的每一份尊荣,是来自于她的能力,而不仅仅只是景昭的宠爱。
南珠见她不发一言,脸上笑容一收,浮现几分忧色。
自从宫宴回来,小姐变了很多,整个人沉静了下来,看着有几分大小姐的影子。
她将一支海棠花簪插在沈青鸾的发间,柔声劝慰道:“殿下兴许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才今夜过来,小姐莫要多想,您是未来的昭王正妃,谁也越不过您。”
沈青鸾看着垂下来的流苏,缓缓说道:“我没事。”
她只是觉得从前的自己太蠢,太过轻敌。
外间传来一阵行礼的声音,沈青鸾知道是景昭来了,她起身走到屋中,朝着进来的紫衣男子,盈盈一个福身:“殿下,”
若是从前,景昭早扶起她的手臂,让她不必多礼。
可现在,他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态度有些冷淡:“找本王何事?”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是真心喜欢的人。
但沈青鸾收敛得很好,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提着茶壶,为他斟茶:“民以食为天,我听闻闵州有一种粮食叫苞米,十分高产,殿下若能寻到,或许,便有转机。”
景昭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定定地看着她:“你变了?”
“吃一堑,长一智,人,总会成长的,从前,我想帮殿下,走了很多错的路,而今,”沈青鸾侧首,望进景昭的眼睛,“我仍想与殿下共进退,不知殿下可还愿意与我携手?”
“你是我的正妃,我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知道近来流言传得很是不堪,有些事情,我想与殿下说清楚,不论是秦公子,还是姜公子,我与他们交好,只是想让他们身后的家族能为殿下所用,我与他们清清白白,我可以以自己的性命起誓,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沈青鸾可太知道了,男人都好面子,景昭对她如此冷淡,不正是怀疑她绿了他吗?
景昭神情微动,默了须臾,说道:“有御史查到,那些流言都是容家所为,父皇已经重罚了容家,我知道鸾儿是怎样的人,我相信鸾儿。”
沈青鸾脸上浮起甜美的笑容,却没了从前的真心实意,更多的是藏在娇美之下的算计。
这几日,她沉下心来,仔细地复盘了一番,发现,大姐姐真是教了她好多。
来日,她用她教的那些,将她踩在脚下,不知大姐姐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