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照东升,小院被阳光照成了两半,青衣伺候着时惜雨梳妆,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白皙的面容忍不住赞叹,“小姐生的真美。”
时惜雨垂眸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指尖,好像昨夜的事并未对她造成影响,那少有的真情流露也仿佛未曾发生,她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窗外,眯了眯眼睛,状似随意的问道:“父亲快下朝了吧?”
青衣看了看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点了点头,“小姐昨夜睡的晚,今日便多睡了会,眼瞧这个时间侯爷是快回来了。”
青衣一边翻找着首饰盒,将一个个首饰放在发髻上比较,一边说,“对了小姐,梨园那边说二小姐醒了,只是呛水太多现在还不易下地行走。”
“左右今日也是要去趟梨园的,那便用过午饭之后再去探望二姐姐吧。”时惜雨从锦盒中拿出一对纯金打造的龙凤镯,上面镶嵌着两颗名贵的鸽子血红宝石,“来瞧瞧,这镯子怎么样?”
青衣怀中抱着时惜雨今日要穿的衣衫凑了过来,看着价值连城的镯子惊讶的说道:“小姐,这镯子是当初您与太子殿下订婚时皇后娘娘赏的,您一直舍不得带,今儿个怎么拿出来了?”
时惜雨将镯子重新放回锦盒内,眸中闪过一丝阴戾,随即冷笑一声,“婚约都不做数了,还要这镯子有什么用,既然二姐姐喜欢,那我便借花献佛送给她罢。”
眼看青衣还要说些什么,时惜雨连忙打断,“时候不早了,更衣吧。”
今日青衣为她挑的是一件白色拖地长裙,宽大的袖摆上绣着淡粉色的花纹,纤纤细腰用一条淡蓝色镶着宝石的织金腰带系上。
“小姐,侯爷叫你去前院接旨。”
一道青色的身影如风一般刮进室内,将门口挂着的风铃带出一阵叮当作响。
青衣看着扶着门框拼命喘气的小丫头忍不住训斥了两句,“青衫你跑这么急干什么,小心冲撞了小姐。”
青衫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是,是宫里的赐婚圣旨,耽误不得。”
正在整理衣摆的手一顿,时惜雨唇角一弯,呵,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那我便去一趟,青衣你带上东西随我走一趟吧,青衫,你就留在院子里准备一下午膳吧。”
前院大厅里。
时肃带着众人跪在地上,拿着圣旨的章卉公公捏着嗓子尖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兹有时家二小姐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有徽柔之质,柔明之徳,特赐婚与太子为正妃,于五月十五完婚,钦此。”
“将军稍后,还有第二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兹有时家三小姐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纯粹,性情温良,克贤内则,淑德含章,特赐婚于桁昭王,于五月十五完婚,钦此。”
“臣(臣女)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谢恩,传旨的章卉公公将两道圣旨交到时惜雨手中,“恭喜时将军,恭喜三小姐,还要劳烦三小姐将这道圣旨转交给二小姐。”
时惜雨福了福身,嗓音轻柔,“多谢公公,有劳公公了。”
时肃亲自送章卉公公离开,他的夫人林氏斜了一眼时惜雨,脸上带着嘲笑却故作慈爱的说道:“多亏了咱们皇上圣明仁慈,看在老爷心疼女儿的份上给了棠儿太子妃的身份,只是可惜了三姑娘,不过我听说这退婚乃是太子的意思,还好皇上不曾薄待你,还特意为你指了一门不错的好婚事,否则便要侯府养你一辈子了。”
时惜雨面上乖巧心里冷笑,好婚事?真当她是傻子?关于桁昭王的事京中早已流传近十年,她虽然甚少出门却不代表不知道。就算她是傻子从未听过那些流言,父亲也早已经同她说过,桁昭王十年前身中剧毒导致战败,容貌被毁,伤了根本,药石无医,终日缠绵病榻,先后娶了三位正妃皆离奇死亡,若非如此,像他这样手掌燕北所有兵权的王爷又岂会轮到她这样一个小小庶女做正妃?
“还望母亲慎言,这桁昭王虽然身中剧毒却仍然是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依旧不是你我这般身份可以随便置喙的。”
林氏脸色一僵,随后冷笑了两声,“不过是一个活不长的王爷,你既偏袒他为他说话,那便好好珍惜这为数不多的好日子吧。”
“女儿定会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好婚事的。”
“既然知道,就好好的待嫁吧,不要丢了侯府的脸面,你既与棠儿一起出嫁,要准备的事情有很多,这段日子府里忙得很。”
“女儿知道了,让母亲操心了。”
“我是这侯府的主母,自然该操心这些事。”林氏懒得再与她周旋,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林氏一走,府中众人也都陆续散去,只剩下青衣随侍在侧。
“小姐,夫人这话说得未免也太难听了,虽然夫人生的二小姐嫁给了太子,成了太子妃,可您也是亲王妃,论辈分那太子殿下还得叫王爷一声皇叔呢,她这样挤兑您真是太过分了,小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