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轩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不相信！”
陆别明沉默着。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陆霆轩嘴里说着不相信，可眼里的泪水已经流了出来。
他狂笑起来：“我不相信，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父亲没有骗他。
这一切都是真的。
于是，这么多年来，那些无法解释的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父亲对清清那不符合常理的好。
原来不是因为清清从小长得比别的小女孩可爱，爸爸没有女儿，所以格外的想要一个女儿。
而他自己喜欢上清清，遭到父母的反对，也是因为他们早知道……
他状若癫狂的大笑着。
“霆轩，霆轩！你停下来，你听我说呀！”
陆别明害怕极了，他害怕儿子受不得这个打击，而……
“霆轩！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这样的陆霆轩，是陆别明从未见过的样子。
这个儿子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他从小就懂得如何控制情绪，二十多年来，陆别明从未见过他撒娇，更未对他提出过什么要求。
永远让他见到的都是沉稳自持的陆霆轩。
陆别明紧紧的抓着陆霆轩的肩膀，试图打断他的癫狂：
“清清她……真的是你的妹妹，亲妹妹，所以从前当我知道你对她的心思，我才会反对，你有什么气就朝着爸来吧，你千万不要恨她。”
似乎是被陆别明这话给触动，陆霆轩停下了狂笑。
只是眼里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他嘲笑的看向陆别明：
“我怎么会恨她呢？我恨任何人，都做不到恨她……
她知道吗？她知道这一切吗？”
陆别明摇头。
陆霆轩笑了：“我就知道她不清楚，如果她知道，她那样的品格，又怎么还会理你。”
陆别明叹气：“别告诉她行吗？”
陆霆轩笑得更大声了：“我明白了，可笑啊，你不想让她知道，无非就是，你……对不起她的妈妈，是不是？”
“是我去晚了一步，我没来得及。
是，我认了，我不该找借口，就是我对不起……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你们。”
陆别明老泪纵横。
那段尘封的往事，他时刻强迫自己忘记，可清茉死在他眼前的样子，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我妈呢？她知道吗？”
陆霆轩想他妈应该是知道的，不然她为什么和爸爸一样，在他想娶清清的时候，全力的反对。
“她不知道。”
陆别明长出一口气：
“我知道你晓得轻重，你妈身体没那么好，这件事就别让她知道了，而且……如果她知道了，对清清来说，不是好事。”
陆霆轩没说话，脸色极其的冷淡，仿佛冰冻三尺的寒潭。
“就当我求你了。”
陆别明见他还是不肯松口，叹息着继续说：
“当年我和你妈在乡下是包办婚姻，家里怕我……回不来。
没经过我同意，给娶得你妈，我那时候年轻。
以为给家里交差就是，那天晚上你爷爷把我押回来成亲。
我喝得酩酊大醉，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洞房的。
连你妈的脸都没看清楚，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出发了。
再后来我在外面转辗三四年，又远在最北边，早就把家里的包办妻子忘到了脑后。
后来在最北边的阿里山，我认识了清清的妈妈，她是一名护士。
她很漂亮，很漂亮，很温柔，很温柔。
她会几国语言，当时被她照顾的病患，可不止是我……
再后来，尘埃落定，终于要回南边了。
我想带她回老家结婚，可刚到云省，你妈带着你出现了。
那时候你有了六岁……我才知道新婚夜那一晚，我和你妈就有了你。
清清妈知道后，悄然离开了我，等我再找到她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身边只有脐带都来不及剪下的……”
陆别明哽咽着没有说下去。
陆霆轩的却明白了前因后果，小时候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隐约记得，当时他和妈妈住下乡下，是一个大宅子，有许多的族人。
原来父母之间感情冷漠，这么多年，从他记事起，几乎是分房睡，都是有根源的。
陆霆轩抬眸：“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最对不起的人是清清。”
他没再说母亲和他自己。
“还有你。”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