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梦的语气瞬间也有几分冷了下来,要不是想要从他口中打听到一些关于陆瑜挽的故事,她早就甩脸走人了。
蒋先生似乎感受到陆清梦的语气不善,微微轻轻的偏了一下脸,淡淡的将目光落在她的侧颜之上。
见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格外熟悉,经过调查之后,原来她竟然还是故人之女。
他也是老糊涂了,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连陆瑜挽的样子都也依稀遗忘了几分。
难怪有故人之资,原来是故人之子。
陆清梦的一言一行皆能看到陆瑜挽的模样,两个人的影子慢慢的重叠了一起。
时间宛如白驹过隙,岁月不饶人呀。
“你很像你的母亲,如果你身上没有流淌着陆家的血...”蒋先生不动声色的叹了一口气,不管过多久,他一如既往还是厌恶陆家人。
“如果您只是一直要谈我和我的母亲如何相似的话,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谈论下去了”陆清梦正准备站起身时,就听闻他问了一句。
“你母亲当初为什么死呢?”蒋先生记忆中的陆瑜挽年轻美丽,有无限的活力,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当他和陆瑜挽断了联系之后,往后的几年中他一直陆陆续续打听着关于她的过去,打听到最后只剩下关于她已香消玉碎的结局。
“生我时身体伤着了,月子里一直毛病不断,没过多久就死了”这些也是陆清梦曾经在别人嘴里听闻的,有一段时间里她一直深感愧疚,如果陆瑜挽不生她的话...
“命呀,一切都是命”蒋先生自言自语,一时间竟悲喜交错,他想过陆瑜挽死的原因,最后竟然是为了给那个男人生孩子而死,她当真这么喜欢哪个男人吗!
连自己的生命也能弃置不顾,陆瑜挽呀陆瑜挽。
你聪明了一辈子最后却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
“我和你的母亲是读书时认识的”蒋先生一听到陆清梦亲口承认的答案,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已然消散干净,娓娓道来曾经的故事。
蒋先生本名其实叫蒋玉书。
他第一次见陆瑜挽的时候,就知道他以后肯定非这个女孩不娶。
这是二十岁时他第一次动了关于想要拥有爱情的念头。
蒋玉书从小到大不争不抢,从不会因为一件事情而红了脸。
周围的人对他评价一直就是平淡如水。
第一次动怒是因为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被别人当成垃圾一般踢来踢去。
他第一次动怒的结果就是被别的人高马大的同学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当他认为万念俱灰时是陆瑜挽像个英勇无畏的江湖女侠一样,从高高的树枝上一跃而下将欺负他的同学尽数打跑了。
“给你”一双白净细腻的玉手递过一个已经肮脏不堪的香囊说:“你下次打不过就跑,别傻到任人欺负”
蒋玉书听闻过陆瑜挽的名声,毕竟陆家唯一的掌上明珠的光环,不管让她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他一开始因为陆瑜挽就是娇娇大小姐,后来发现这个人有趣的很,心肠侠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蒋玉书也不知道从什么起,一直就开始默默关注着这个大小姐的身影。
两个人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被一起困在一间破庙之中,那时蒋玉书连一句话都不敢开口,全部都是陆瑜挽叽叽喳喳的分享故事。
当看着陆瑜挽已经湿透的发梢时,蒋玉书这才和陆瑜挽说了第一句话:“你需要擦一下头发吗?”说着就将背包里的干外套递了过去。
陆瑜挽则毫不在意的搓搓了发梢尾,扯着嘴角一咧:“没事,一会就好了”
“那你要披一下衣服吗?”蒋玉书微微移开了目光,陆瑜挽的衬衫已湿,粘在身上隐隐透出有致的身形。
陆瑜挽也注意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只能披着蒋玉书的外套遮挡一下。
两个人莫名陷入安静之中,蒋玉书为了打破尴尬主动收拾起一些干柴火,点燃火堆让他们温暖一下。
“你的香囊已经老旧了,为什么还要收着呢?”陆瑜挽点了一下蒋玉书背包微微露出香囊的穗须。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蒋玉书把香囊放好,这是他唯一能寄托思念的东西,要不是上次陆瑜挽的帮助的话,估计他的这个香囊早就坏的彻底了。
“那你手上的铃铛很精致呀”蒋玉书不喜欢和别人聊起关于他母亲的话题,只能顺便找了一个话题想要岔开,没想到他如此随口一提居然让陆瑜挽微微红了脸颊。
她有些难为情的小声开口:“这是我的未婚夫送给我的”
蒋玉书没有想到陆瑜挽才十八岁居然还有什么未婚夫,难道是富贵人家玩指腹为婚这一套吗?
他心里一瞬间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包裹着,像是他在街头橱窗商店里看见一个很喜欢的一个洋娃娃,仅仅一眼就动了肯定会买下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