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曲轻歌想起来,觉得自己当真是该死!
爹这一生悦人无数,知道那杨礼涛是不值得托付的人,才会用这么强硬的拒绝。而她却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伤了不善言辞,却爱自己如命的爹。
“小姐,候爷也太过份了。三五年才回来一次,回来后就拆散你的姻缘,哪有这样当父亲的。”
曲轻歌回过神来便听到紫苏说的话,这些话她们不是第一次在自己耳边说,以前她受了二叔二婶的蒙骗,一直觉得爹不爱自己跟弟弟,对爹除了讨厌就是讨厌。
甚至觉得如果二叔二婶是自己亲生父多好,如今看来,二叔二婶的洗脑这么成功也有这些吃里爬外的奴婢功劳。
“什么父亲呀……”
紫藤刚要应喝紫苏的话,便听到“啪”一声,看到紫苏一脸惊愕的捂着左脸时,她才意识到小姐打了紫苏一巴掌。
紫藤同样震惊的看着曲轻歌。
曲轻歌目光凌厉,语气生冷,“再让我听到你们说半句爹的不是,我撕烂你们的嘴!”
曲轻歌说完提步离开,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这两个婢女回头再慢慢收拾。
紫苏跟紫藤两人呆愣在原地看着彼此,这是怎么回事,小姐怎么好像变了一个。
要不是左脸还泛着酥麻的痛感,紫苏都不敢相信小姐居然打她了,“快去告诉二夫人小姐醒了。”
曲轻歌快步的向府门走去,心里庆幸,她回来的时候还不算晚,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当曲轻歌来到前院时,远远的就看到一抹伟岸挺直的熟悉背影。
那是她的爹,曲靖晖。
前世拖着一身伤回来送自己大婚,而自己却是连杯茶都不愿敬的爹。
对自己彻底心寒后却又因为自己的跪求,而决定帮助杨礼涛的爹。
曲轻歌回想着前世自己一桩桩的蠢事恨不能煽自己几个巴掌,当时爹的心里该有多伤心。
曲靖晖征战数年,武功高强,立即感觉到来自身后的视线,他转身看去。
在看到是曲轻歌后,不苟言笑的威严神色又沉了几分。
曲轻歌双眼含泪的走到曲靖晖面前,刚要张口唤人,岂知未语泪先流。
曲靖晖看着落泪的曲轻歌心里又气又疼,他宁愿曲轻歌像以前一般跟自己大吵大闹,也不要她这样无声无息的哭着,她的泪像是滴在他心里般,只想让人妥协。
但杨礼涛不是什么好人,那立康伯爵府更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轻歌往那火坑里跳。
曲靖晖沉着脸,语气生硬道:“哭也没用,我不可能答应这门婚事的。”
“爹爹!”
曲轻歌再也忍不住的扑入曲靖晖的怀中。
曲靖晖完全没想到曲轻歌会有这样的举动,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曲靖晖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自从夫人逝去后,轻歌再也没有同他这般亲近过了。
“你这样也没用。”曲靖晖喉处干涩,声音沙哑,“我不会同意的。”
曲轻歌将头靠在曲靖晖的肩上,感受着自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前世她跟小弟信了二婶的话,以为爹并不爱他们。
被剜心取血的三个月里,她才慢慢的知道爹对她跟小弟的爱,是可以牺牲性命刻在骨子里的爱。
只是爹是一介武夫,做的永远比说的多。
而她跟小弟,却只信那些说的人,不看做事的爹。
曲轻歌心情平复后,站直了身子拭去眼角泪珠对曲靖晖说,“爹,我不要嫁他。”
曲靖晖双眉微蹙,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嫁他。”曲轻歌垂落在腿侧的手紧握成拳,极力的压下心里的涛天恨意,“他不是好人。”
曲靖晖扔不敢相信曲轻歌的话,方才她在前厅还闹着非他不嫁,以死相逼呢,过了会就改变主意了?
曲轻歌见曲靖晖双眼中的不相信,刚想开口解释,门外杨礼涛的声音传了过来。
“曲候爷,我与轻歌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非她不娶,她也非我不嫁。方才她已经以死铭志,候爷还不同意是想逼死我们吗?”
“候爷!我对轻歌的真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求,未来岳父成全!”
府外,杨礼涛的声音越来越高,曲靖晖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难看。
曲轻歌前世昏迷半个月,醒来后只听二婶跟表妹说杨礼涛在府外边连跪数天,对她情根深重,夸她眼光好,选对了她。
曲轻歌沉迷在杨礼涛的“深情”之中,倒不知他还在府外说了这些话。
怪不得,后来京中贵女都不愿与她相交,众人看她也是一副嫌弃鄙夷目光,原来都是拜杨礼涛所赐。
他的这些话哪一句是真心爱她,哪个